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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情況,張亞輝搖頭遺憾地說,只能拖日子了。他又問張亞輝的身體如何,他笑說,自己看病許多年了,倒還沒太擔心過這些,讓柳晨曦放心。
這幾年生病的人多。做醫生的也是提心吊膽,畢竟病是會傳染的。老百姓怕得病,醫生也怕。人都是一樣的。萬事小心自然也是人之常情。
八點,其他醫生準時到了醫寓。柳晨曦讓他們替下張亞輝,又催張亞輝回家休息半日。想到早上柳彥傑說的事情,他到樓上翻出醫寓裡醫生的資料,看了一下。
下午,他提著藥箱,像往常一樣去靜安寺路替人看診。出了門才想起羅烈開車送林牧去憶定盤路辦事去了。醫寓門口停著不少人力車,柳晨曦朝車伕們張望了下。
有眼尖的已經瞧見了柳晨曦。他們在醫寓外呆久了,知道柳晨曦是有轎車的少爺,瞧過後便垂下頭。有個車伕走向柳晨曦,問:“柳醫生是不是要叫車?”柳晨曦認識他。他叫傻根,四十多歲,江北人。夏天時被巡捕抽木棍,弄得一身傷,柳晨曦替他看過病。
“去靜安寺路上的西摩裡。”柳晨曦說。
傻根聽後低下頭。柳晨曦猜他在想該收自己多少錢。車伕們以腳力換錢。柳晨曦又說:“我給你五元。”
傻根吃驚地抬起頭。一旁的車伕們此時都醒了過來,推開傻根,爭著要柳晨曦坐自己的車。柳晨曦知道自己給多了。“我和傻根講價,怎麼能隨便又換別人的車呢。”柳晨曦坐上傻根的人力車。
初夏,天已經開始熱了。傻根穿了一件破舊的短袖對襟衫,奮力地拉著車跑,汗從頭髮裡順著太陽穴一直掛到下巴上。柳晨曦注意到路邊的米行外排了很長的隊。他們腋下夾著米袋站在太陽底下里,有的拿著蒲扇,依舊汗流浹背。傻根說去年他也常走過這條路,那時米行外沒有那麼多人。
“我女人也在那兒排隊,”傻根在經過米行時對柳晨曦說,“旁邊扯著她褲腳的是我兒子。”
柳晨曦看到一個四五歲大的小人圍著女人轉著圈,看起來很瘦,讓人擔心風大點會把他的腰吹斷。他好像看到了傻根,踮起腳用力地揮手向這邊打招呼。傻根也朝他招手。
“這麼多人,要排多久?”柳晨曦問。
“不知道。柳醫生你看,排隊的都是女人和小孩,他們別的沒有,有時間。”傻根說。
“這麼等容易生病。”
“生病也要排,人都要吃飯啊。”傻根想了想又說,“柳醫生,回程你就別再給錢了。你不太叫我們這種車,不知道價錢。五元足夠從醫寓到外灘那兒。你以後叫車就叫我的車。不是我不讓別人做生意。你不曉得我們這行的事,這裡面有不少專門騙人坑人的勾當。有拿銅錢掉包銀元的,有不到地方故意加價的,柳醫生你都不懂。”
“好,以後我就坐你的車,”柳晨曦笑著謝了傻根,說,“不過這次還是要給你的。”
車拉到公共租界的西摩裡。柳晨曦看到一群帶槍的警察守在弄堂口。“發生什麼事?”柳晨曦問。傻根怎麼能知道出什麼事,一般車伕看到這樣的場面早就放下人跑了,但柳晨曦替他看過病,傻根覺得柳晨曦對自己有恩。他說:“柳醫生,我看不會是好事。我們還是走吧。”
柳晨曦知道傻根怕惹事上身,讓他先回去。傻根琢磨了一會兒,想到柳晨曦給他的五元錢,又說:“柳醫生,我知道你是好人。但警察都不是能惹的,要是真有大事,你可別去管。我在前面那個街角等你。”柳晨曦點了頭,走向西摩裡。
西摩裡這個病人,柳晨曦一週來看診一次,今天他是來複診的。柳晨曦走近弄堂時,被警察攔在外面。柳晨曦問為什麼不能進去。那位警察見他一身有錢人的打扮,不敢太怠慢,謹慎地說:“這弄堂裡有可疑分子。”
柳晨曦聽了不禁心中一驚。警察說的話很玄。什麼是可疑分子。共黨是可疑分子,親蔣的在這裡也是可疑分子,凡是壞日本人事的都是可疑分子。柳晨曦在心中回味他的話,覺得不好捉摸。
“裡面有病人,這看病?”柳晨曦探問。
“外面的人不能進去,裡面的人不能出來。”警察說。
柳晨曦想,就是不讓看了。
“如果真在這時候生了病,只能說命不好,”與柳晨曦說話的警察並非太刻薄的人,他捋了捋兩撇鬍子,說,“我們也是替人做事。”
柳晨曦無奈地點頭。他走到傻根說的街角。傻根湊上前來,小聲說:“柳醫生,我問了這邊的街坊。他們說裡面死了一個叫‘麗麗’的電影明星,這幾天警察在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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