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女招待雖然沒說下去,但後面的意思誰都懂。
外面鬧得越發厲害,已有不少茶客退出雅間,柳晨曦和林牧隨之走了出來。東面的雅間外站著兩個穿日本軍服的男人,其中一人手裡還拽著個姑娘。姑娘是不願意的,硬是扭過頭。那男人用力揪住她的辮子,將她的頭擰向自己,刺刺的鬍渣磨蹭著姑娘的臉,嘴裡滿是汙言穢語。憤怒的國人不少,大家將怒火壓抑在心中。
柳晨曦注意到雅間內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人。他已經穿上了西式大衣,從敞開的外套裡,柳晨曦看到了與那兩個日本軍相同的軍裝。柳晨曦看他的時候,那男人也正好轉過頭。
柳晨曦覺得他眼熟。
那男人對他笑了笑。
柳晨曦想起他就是那個能說中文的日本人。他心裡盤算,說不準能和他講些道理。將林牧留在走道,柳晨曦一人走近雅間。剛走到門外,不知從哪裡衝進一群日本憲兵,把柳晨曦團團圍住。
“在公共租界,做這樣的架勢,會不會太不把工部局放在眼裡了?”柳晨曦望著裡面的男人道。
“這一定是誤會。”男人用有些生硬的中文同他說,隨即撤下那群憲兵。
男人將柳晨曦請進雅間,並讓他稱呼自己伊藤。“如果,你想讓他道歉,那是不可能的。”明顯伊藤清楚柳晨曦要和他說什麼。
日本人這兩年在上海橫行霸道,連公共租界也對他們避讓三分。“只要您的朋友能不傷害任何人離開新雅,我們這邊不會有別的要求。”
“他只是想讓那女孩唱個歌。”伊藤慢條斯理。
“這裡是茶室。伊藤先生一定知道茶室的女招待只給客人倒茶遞點心。”柳晨曦並不信他們只要姑娘唱歌。
“她出雅間的時候是哼小曲的。怎麼到了裡面就不能唱了,”伊藤笑了起來,眼神中渾然找不到上次在中藥店中看到的嚴肅,全然是風月。
“那麼說伊藤先生和你的朋友既然已經聽過了?不瞞伊藤先生,方才她走過我這邊的雅間時,我也聽到了幾聲。實在難比上海灘上那些金嗓子,”柳晨曦又道,“如果伊藤先生真想聽歌,百樂門、大都會這些日子請了上海灘上最紅的歌女助興。夜裡,伊藤先生和您的朋友去那邊聽歌,會比在這種小地方盡興的多。”
伊藤的目光粘在他身上。“我們剛來上海,對這邊還不太熟。”這話是說給柳晨曦聽的。
“剛好我前些日子因為生意上的事去過一次百樂門。哪天伊藤先生有時間,我請伊藤先生一起去。”柳晨曦擺出息事寧人的姿態。
伊藤不作聲,盯著柳晨曦看。伊藤是什麼都知道的。只不過日本人這幾年自負慣了,對的錯的黑的白的,他們說了算。這群不懂規矩的人,成了定規矩的人。
“記得你說的話,”伊藤看了看懷錶,帶上軍帽,“我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喝茶。”
伊藤一個指令便帶走了那兩個鬧事的日本軍。臨走他還回頭看了柳晨曦一眼,那目光依舊是粘著的。
茶室重新活躍起來。
“怎麼樣?那個日本人說了什麼?”林牧第一個快步走向柳晨曦。
“沒什麼。暫時是沒事了。”柳晨曦微笑道。
日本人走後,被欺負的女招待,心裡的弦一鬆,倒在女友身上嗚嗚哭。她沒忘要向柳晨曦道謝。柳晨曦走前,她用自己的工錢換來一碟點心,送到他手裡。柳晨曦收下點心的同時,給了她小費。底層的百姓賺點錢到底是不容易的。
柳晨曦出新雅的時候,羅烈已經將車停在門口等他。雖然柳晨曦沒打算將茶室的事情同他說,但恐怕他已經從招待那兒得到訊息了,不然怎麼會這麼巧等在這兒呢。將林牧先送回愛文義路上的公寓,柳晨曦打算去滬西看過新購的裝置後再回家。
之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一下就到了二月底。柳晨曦辭去了育嬰堂的工作。主任與他之間相互都有些不捨。主任說以後只要有事都能找他,柳晨曦則非常感謝主任,道今後一定會常回育嬰堂看望大家。
接下去的日子,柳晨曦忙著為醫院聘人,加上調整裝置之類的事情,讓他略感勞累。只是這勞累也是窩心的勞累,不覺得辛苦。忙碌讓他暫時遺忘了柳彥傑。甚至柳彥傑是什麼時候回的家,他都沒注意。
直到這天,朱麗鬧著要讓兩個兒子陪她去辣斐德路上的辣斐戲院看戲,柳晨曦才如夢初醒。
柳晨曦和朱麗出門時,柳彥傑已經站在門外等了不少時間。他神情淡漠,穿了一件藏青色大衣,脖子上圍了條淺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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