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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不正當的生意時,他替他擔心,陳市長屢屢在電臺裡提起取締賭場的時候,他也為他擔心。就在他以為一切太平了的時候,柳彥傑卻出事了。任何時候都不該掉以輕心,柳晨曦責備自己。柳晨曦本身是反對這種做賭場買賣的人,但在滬西那樣的環境裡,不正當的就是正當,正當的反而不正當,滬西不是個好地方,管那裡的人更不是好人,他一直防著滬西的日本人。多日的租界庇護,生活的安穩,讓柳晨曦忽視了租界也是個殖民地。那些佔了中國土地的洋人、搶奪中國文化財富的盜賊,柳晨曦從不認為他們會善待中國人。西歐人遠洋來到中國,絕不是為了他們口中的交流與商貿,他們和日本人一樣陰險。
劉福從客房下樓。“大少爺,廚房的飯菜要準備嗎?”
“要準備,做好了就端過來,”柳晨曦攏了攏擋在額前的頭髮,抬起頭說,“為彥傑也準備一份,過會兒送到警務處去。把桌上的草莓也一同帶走。”
“大少爺要去警務處?”
“工部局抓了人。難道就不讓人看望了嗎?哪怕是判了刑的犯人,都有被探望的權利!”柳晨曦生氣地說,“更何況,彥傑不是犯人。”
周景到時,臉色有些沉重。他走動匆忙,頭髮和肩膀上都有被雨淋溼的痕跡。周景走進房門的時候天上又落下一道驚雷。柳晨曦心裡不由沉一下。
“周景,彥傑怎麼樣?”
“還在警務處,是偵探處的刑三科,”周景接過美娟遞來的毛巾,擦了下臉上的雨水,“工部局這次行動很保密,滬西這邊沒能得到訊息。”滬西與南京方面的聯絡極大,南京不願意丟掉上海賭場這邊的經濟來源。滬西與租界明爭暗鬥,各有各得人手。在賭場這一塊上,工部局在對哪家賭場動手前,滬西這方會提早透露出風聲給賭場的老闆。在反賭上,大家玩得不過是一場假鳳虛凰。
“租界裡應該有不少你們的人。”
“有是有。租界甚至已經交出警察權。”
“工部局前幾日說掃清了租界裡的賭場,為此還洋洋得意了一番。他們想要的那些面子上的東西都拿到了,如今還藉口說什麼協助。洋人越界抓人,不是在向日本人挑釁嗎?”
“工部局說因為賭場抓人,那未必全是真的!洋人是拿陳市長當幌子。洋人目前還不會向日本人挑釁,他們之間也是一根弦似的繃著,誰都不想先吃虧。”
“如果不是因為賭場,還能是什麼?”柳晨曦試探地問,“最近一直有人在跟蹤彥傑,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關係。到底是什麼?”
周景沉默地低下頭。
柳晨曦站起身,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周景。“你一定知道什麼。有什麼不能說?”
“我還不能確定,”周景抬起頭,“既然不能確定,現在就不能說。但是,柳醫生,你一定要相信柳老闆,他沒有做過壞事!租界這邊我不熟,認識的人也不多,幫不了你多少忙。但柳老闆是我朋友,只要用得到我周景的地方,儘管找我。”說完他又垂下臉,繼續道:“來之前,我給白三爺打了電話。他住在租界,和商界裡的人都比較熟,他人脈廣,今年幾位新屆的工部局華董都是他的朋友。”
柳晨曦也想找白三爺,他知道他在上海租界有身份也有名望。前讓羅烈打電話到白家,白家的人說白三爺還沒到家,沒想到周景倒是先找到了他。柳晨曦原以為周景不會再與白三爺聯絡。周景自從結婚後,總是有意地迴避他。
美娟送上切好的西瓜。周景對著一瓤瓤西瓜發呆,忽然站起來說:“他可能一會兒就會過來了。”周景匆忙地整了整身上的襯衣。“我媳婦在等我回去,先走一步。明天到局裡,我會繼續替你打聽訊息。”
門外傳來兩聲汽車的喇叭聲,接著是鐵門開啟的聲音。周景還沒走出柳家大門,迎面走來白凌桀。他走在雨中,身後是打著雨傘的下人。柳晨曦向他打了招呼,立刻將他迎進門,又不自覺地伸手拉住了周景。他察覺到了周景臉上的尷尬。柳晨曦能猜測到周景與白凌桀間不同尋常的關係。倒不是說自己與柳彥傑有什麼,就猜別人也有什麼,只是這種略有似無的情感他很熟悉,甚至兩人間若即若離的狀態也是他熟稔的。柳晨曦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個過來人,看什麼都清楚,卻什麼都勸解不得。
周景和白三爺說話很輕,話尾都消失在六月的雷雨裡。
三人坐到大廳的沙發上。白三爺脫去擋雨的外衣,劉福將它掛在角落的紅木衣架上。“彥傑的事,我聽周景說了,”白三爺坐在首座,慢慢地道,“警務處這次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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