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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突然樓上傳出一陣東西倒地的聲響。柳彥傑警覺地抬頭望了望。
啞巴在庭院裡掃昨夜落下的香樟葉。
“樓上有人?”柳彥傑盯著白凌桀。
“沒有,”白凌桀笑了笑,“最近多了幾隻野貓總是到院子裡。窗戶沒關好的時候,它們偶爾也會竄進房間。”
野貓?柳彥傑默不作聲。
“我最近養了幾條紅鯉魚。”白凌桀大方地接受著他審視的目光,似乎也看出了柳彥傑眼中的懷疑。
“偷腥來了?”
鯉魚在池塘裡遊動,偶爾帶出一絲水聲。
白凌桀問:“要不要留下來吃午飯?”
“不用,我還有事要辦。”柳彥傑站起身,走向門邊。
白凌桀從座椅上站起,走到他身邊替他開門。柳彥傑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那是洗浴後的香氣。他將柳彥傑送到門外,至始至終對方才樓上的聲響毫不在意。柳彥傑知道,他從來不是這樣不謹慎的人。
屋外冷風瑟瑟,柳彥傑坐回到車內。他將汽車開出公館後,在隱秘的路口停下。他心中有猜測,他不希望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從他這邊的位置能看到公館的大鐵門,柳彥傑拉高獺毛衣領,壓低禮帽,在車中靜靜地等待。
公館二樓的窗緊緊地關閉著,拉上了厚重的墨綠絲絨窗簾。圍牆外的紅楓早已枯敗,捲曲的褐色枯葉隨著寒風在地上打轉,一會兒又飄進另一處的院子。又過了好一會兒,有人從大門處走出來。黑色大衣,頭上戴了帽子,帽簷壓得很低,像是刻意地掩人耳目,但那種北方人高挺的身形無論站在哪個地方都十分引人注目。白凌桀在他身邊,貼得很近,好像在囑咐什麼話。那人點了頭,也同白凌桀說了什麼。最後,白凌桀替他戴上羊毛圍巾,把他送出了門。
白凌桀回屋後,柳彥傑發動了汽車,跟上前面的黑衣人。
柳彥傑跟了沒多久,那人顯然發現了他。在走到前方一條弄堂時,他驟然加快了腳步,準備甩開身後的車。柳彥傑立刻踩了油門,趁他沒來得及竄進弄堂前堵住他的去路。對方見車子擋在跟前,反射性地向後方跑。柳彥傑搖下車窗,朝他大叫:“周景,你給我站住!”
對方敏感地頓了頓,轉過身,見到柳彥傑,一時猶豫到底是跑還是不跑。
“上車!”柳彥傑板著臉命令道。
周景在他的震懾下,坐上了副駕駛座。他上車時,柳彥傑又聞到了那股香味。周景蜷縮在座位上,不敢說話。
柳彥傑把車停在小道旁的樹蔭下。他取了根菸,狠狠地吸了一口。“你今天早上在什麼地方?”
周景低著頭,不說話。
柳彥傑吐出煙,又狠狠地吸了口。“那你告訴我,你昨天晚上在什麼地方?”
周景渾身一震,嘴唇哆嗦了幾下,想說話,最後仍是垂下了頭。
柳彥傑向外啐了掉了煙,猛然對周景大聲呵斥到:“你家有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在等你回家!那女人是你媳婦!而你,卻在這裡和白凌桀鬼混!”
周景全身哆嗦,喃喃道:“我不是在和他鬼混!”
“那你跟他在幹什麼?”柳彥傑冷冷地說,“你看看白凌桀今早那種樣子!鬼都知道你們昨晚做了什麼好事!”
像有什麼爆發了一樣,周景用力錘了車前臺,大聲道:“是!我是對他做了那事!我對不起我媳婦,我知道我對不起她。但我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周景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趴在車前嗚嗚地哽咽。
柳彥傑忍不住又從煙盒裡叼了一根菸。車廂內煙霧瀰漫。柳彥傑緩緩地說:“你根本不該結婚!”
“我沒有辦法,家裡人每天都在催我,他們只有我一個兒子!我父親、母親年紀大了,我看到他們頭髮白了,背挺不直了,眼睛裡的那種盼望,就覺得愧疚,覺得對不起他們。他們一心等著抱孫子,等著我能成個家。我能告訴他們我想要的是白凌桀嗎?白凌桀能替我生兒子嗎?我沒有辦法!我實在沒有辦法!柳彥傑,你說,讓我怎麼辦?你叫我怎麼辦……”周景仍趴在車前,把頭埋在雙臂間,“他要是個女人就好了,他為什麼不是個女人呢!”
就算他是個女人,你也不敢要他!柳彥傑冷漠地想。七年前白凌桀在歡場上混得一身腥,周景剛認識他的時候,背地裡罵他,比□還賤!
“你現在和他睡算什麼意思?”柳彥傑把手伸到窗外彈掉菸灰,幽幽地問,“你把他當什麼?”
周景又沒有說話。
柳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