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頁)
你別傻了!你到底還要怎麼霸佔這副軀體?你到底能不能遵從我的想法?我是內心,最最真實的內心!我是人,我有最基本的宣洩要求!我不想再被你們,諸如道德、情感、理智壓抑在一個昏天黑地的角落裡!
菸燙傷了手指。蔚藍猛然發覺它已燃燒殆盡。他放下車窗,扔出了菸蒂。
蔚藍蔚藍,你究竟想要什麼呢?怎麼連你的內心都在打架?
手指覆蓋上臉頰,那上面有淡淡的菸草味道,有淡淡的跌打藥的味道,還有著……陳清的味道。這味道似乎怎麼洗也洗不清,記住這些味道的是腦而不是單純的神經。
蔚藍漸漸冷靜了下來,他不得不去面對現狀。他已經是這般年紀,他已經是這般閱歷,他已經付出的不知道還能再付出什麼。繼續下去是全然沒有意義的,拋開內心的兩面性不談,最為理智的看待,他現在的行為種種都毫無意義。
我們做事總免不了目的性,蔚藍你的目的性是什麼呢?毫無疑問是想要得到陳清。然而這麼多年過去,他幾乎都從不曾正視你。你已經很失敗了,你不該再垂死掙扎,你也沒道理遷怒於陳清,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
你從來都沒學會如何把手放開,而恰恰是因為這樣,你總不能從頭開始。別去說你離開過,真的離開了,你怎麼現在還會在他身旁?若你能正視這一切,你不會把自己的生活弄得這麼糟。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實沒什麼不好。別去怕失去陳清,你根本就未曾得到。也別去想維持什麼友情,你們的友情早已在你愛上他的那一刻終止。
這一切都該蓋棺定論了。
你或者全力以赴去追逐你所要的他,或者坦然放手,給你自己一條活路。
不是沒有人會去愛你,是你總不給別人這個機會。你把它留給陳清,但你要看他是否想要拾起,對麼?
蔚藍打了個噴嚏,他知道花粉又在搗鬼了。升上車窗,他發動了停滯許久的車。總要有個地方睡覺,首先得去找家飯店。
陳清呆滯的在床上躺了很久。而後他坐了起來,洗了個澡,點了根菸。
這根菸抽完,他開啟了那個房間,那個他一直逃避又一直心心念唸的房間。
櫻子的泰迪熊孤零零的坐在窗臺上,佈滿灰塵了。陳清將其拿過來,拍打了一番。女兒每次都要摟著它入睡。你不能將它抽走,抽走櫻子就會醒過來。
說起來,這隻泰迪熊年代很是久遠,那還是他與妻子蜜月時候去斯洛伐克購買的。妻子月月一眼就喜歡上了它,她說:買一個吧,以後我要把它給我們的女兒或是兒子,它可以當孩子心靈的夥伴。
陳清抱著小熊緩緩的坐到了床上,他又隨手從女兒的小書架上抽出了一本書。翻開厚厚的封皮,扉頁上「綠野仙蹤」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真可惜,他還沒有給她讀完這個故事呢。
櫻子永遠都不會知道這個故事的結尾了。
陳清天真的以為融入女兒的氛圍他就不會去想蔚藍。這會兒,事實告訴他──那不可能。他根本無法去忽視他。
他覺得自己身上都是蔚藍的味道,他的沐浴乳味道,他的菸草味道,他清新爽快的味道。他也還能感受到他的體重,他的輪廓,他的呼吸。甚至,他吻他的觸感猶在。
陳清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唇,單薄又溼潤。
他還在喜歡他。毋庸置疑。所以他會那般的表現出來。
天啊,這麼多年過去了,蔚藍卻始終還是那個對他說我喜歡你的蔚藍。
陳清幾乎難以去想像這些年蔚藍究竟是怎麼過來的,始終,他都是站在他身邊,讓他依靠令他信任。陳清本能的是想去忽略這些的,可怎麼蔚藍偏偏就在這個時候這般的提醒了他?
天下沒有白來的午餐,就如同天不會下起鈔票雨。你得到什麼,都是需要付出的。
然而,他卻這樣白吃了很多年蔚藍的感情,白用了很多年蔚藍的耐心。且心安理得。還天真的以為這將可以永遠持續下去──你就想這樣白白霸佔著蔚藍。
就在不久之前你規劃今後生活的時候,蔚藍都作為一個附屬在裡面,你甚至有些得寸進尺,你企圖牢牢的將他鎖在你自己的生活中,無慾無求始終陪伴。你忘記了蔚藍是個獨立的人,男人,他有他自己的事業有他自己的生活。
現在好了,報應來了吧?
被蔚藍緊緊攥過的手腕這時候隱隱作痛。陳清知道那不是皮肉的疼,而是內心發出的一種疼。他不得不去正視蔚藍的感情了,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