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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坐下,看著一池靜水,說,“恨她又能怎樣,難道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既然不能,再恨,也只是徒增傷悲。其實,仇恨,本身也是一件極盡傷悲的事。”
阿樹在一旁,雖是一言不發,心中卻倍感淒涼。
☆、chapter 98
兩人沿著醫院的主樓前的草坪,一步步的向大門外走去。
天氣開始回暖,漸漸也感覺有些燥熱。
他問,你去那裡?
雲思淡淡地回了句,回南郊飯店。
她問,阿樹,你會送我去嗎?
他不置可否,只是拉開車門,讓她進去,直到兩人坐定,才緩緩啟口,
“思思,有個故事,我想說給你聽。”
她哦,什麼故事?
他閉上眼睛,倚靠著舒適的座位,腦海中彷彿是一張大幕被來開,只是,其中的人卻都已經早已逝去。
以前,兩個人相愛,卻最終選擇互相拒絕,保持著距離,卻又不忍心相隔太遠,就這樣過著簡單而又遺憾的生活。後來有一天,其中一個人的伴侶發現,她深愛的人原本心裡並沒有她……
從那一刻開始,嫉妒,憤恨,死亡……一件件可怕的東西就像是藏在潘多拉的罪惡之盒裡一般,毫無保留的被釋放出來。
最終,那兩個人,在同一年相繼死去。
他露出苦笑,原本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感情,最終傷害到的,卻是兩個家庭。
他們的相愛和逃避,毀掉了四個人的一生。
她眼望著車窗外,像是被鍍上了一層灰色的景物。
似乎這樣的故事太過簡短,對於一個局外人來說,只是滄海一慄,甚至有時候,人本身都是那麼渺小。
她以為自己自己是個局外人,卻最終才發現,自己早已深陷其中,想要脫離開怕也是很困難的。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從小爺爺對你和雲暮哥會那樣苛刻了?”
那是因為,爺爺是真的怕了,他怕這樣的噩夢會一次又一次的降臨盛家。
他看到她沉寂的臉影,低聲自語,“所以,他才會選擇帶你回家,帶一個……女孩回家。”
她吸了口氣,像是釋懷般,“你講完了故事,現在輪到我了。”
揉了揉眼眶,緩解了酸脹疼痛,她回想起這段日子的境遇,朦朦朧朧的,什麼都像是在夢境。
“有一個女人,在二十歲之前,她的生命一直都是平淡無奇的,沒有多少學識,更沒有多少夢想,她愛著一個對她來說是命定的人,她也是一直跟著命運的腳步。他們的日子就像是預期的那樣,家長安排的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可是後來,她的丈夫患了很嚴重的病,不得不住進醫院,她欲哭無淚,卻最終強打起精神去面對,丈夫住院的那段期間,她在家中無比繁忙,懷中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女兒,總是不停的哭著。有一日,她在家裡整理的丈夫的東西,卻發現櫃子裡厚厚額一沓信件,她很是驚訝,因為從來沒有聽過他在與誰通訊,於是她不由自主的開啟那些信件……”
阿樹感覺自己的脖子突然僵硬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一臉平靜的雲思。
“……她知道了一
切,知道他一直全心全意對待的男人,卻一直與別人惺惺相惜。儘管如此,對待病床上的丈夫,她依舊裝作什麼都不知。直到,她的丈夫離開了人世。”
雲思眼中潮溼,慢慢凝聚成一滴淚珠,滾落。
“她時常恍惚著,看著身邊不斷長大的女兒,就想起了自己的丈夫,那個讓她愛著卻又恨著的人。女兒的面容與丈夫越來越像了,終於,在女兒六歲那年,她無法忍受,只是將一把丈夫生前最愛的口琴塞給女兒,然後,將她丟在了福利院……”
她停頓了,然後看著阿樹笑了,
“其實,這兩個故事,本就是一個。”
阿樹說,“那個女兒,就是你。”
雲思嘆道,“我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悲喜或是分離聚合,全都是命定的。”
“怪不得,怪不得上次我讓南郊飯店的老闆娘看到口琴的時候,會那樣的震驚。”阿樹感覺喉嚨酸澀,“原來,齊嘉遠就是你的父親。”
她神情迷幻,“你說,是不是因為我們父親的關係,所以,我才會被帶進盛家,再經過了十幾年,又重新回到最初的起點呢。”
“你不是一直期待回去嗎,回到最初屬於你的地方。”
“是啊,老天爺成全了我的願望,我應該心存感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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