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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她能一熬就是十來個年頭,像她那種情況很多人老早就撐不下去了。她能活下來,是靠著堅強的意志力和不斷的藥物進補,才能努力撐住自己的呀!”洪大夫邊說邊觀察愷皓旭的神色,他的用意是以此安慰他,因為多數同愷虹一般病重的人早就駕鶴歸西了。
“那她應當還能再撐下去吧?都已經熬過十數年了不是嗎?”
“皓旭少爺,人的生命本就有其定數,我們凡人能做的,就只是在有限的能力下儘可能把握歲月而已。”也算是他將如此要事隱瞞的補償吧,他抱著愧疚之心設法安撫他。
“你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上回我替她把過脈後,就曉得……一切都得聽天由命。”換言之,是所剩時日不多了。
“都這樣了你還打算繼續隱瞞?”
“她說了,還不到讓你得知的時機。”
“那什麼時候才是我該知道的時機”
“你應該最清楚的,不是嗎?”
愷皓旭倏地想起娘經常掛在嘴邊的話:生死有命。這是因為她早知自己日子不多了嗎?
“但娘這兩個月來的精神這樣好……”他悵然若失地看著他。
不但臉色好得不施脂粉也很紅潤,先前還能出門吹風賞花……
“這話我本不該如此說,但她那是……”洪大夫長長地嘆道,話尾停住。
是……迴光返照吧。
愷皓旭知道他原是打算這樣說的,只是注意到他的臉色已不比蒼白的月色好到哪兒去而中斷。
“到底還剩多少時日?”他至少要知道這點。
“很難說……”
“總有個大概吧?”
“像我先前說的,能熬過這個夏天就是奇蹟了。”
離夏季結束尚有一個月的時間,難道娘當真只能活到那個時候?
“但看她現在的情形……並不樂觀。”
“這是什麼意思?大夫。”
“她的病惡化得比我想象中還快。”
“您不能開個藥方子給她嗎?”
洪大夫那種沮喪無奈的口吻讓愷皓旭幾乎站不穩,他忍不住激動起來。
“藥物在她身上的效用已是極限,現在只能讓她儘量輕鬆一點。”
聽了大夫那要他有所覺悟的語意,他難以置信地瞪著床鋪上滿臉病容的母親,她那毫無血色的臉似乎正預告著噩耗的來臨。
第九章
那如惡夢般的夜晚過後不出兩日,愷虹再次高燒不退,很快地便陷入昏迷狀態,蒼白的嘴唇微微的抖動囈語。
從那夜開始,她明顯地已進入彌留狀態。
為了想聽清楚娘在說什麼,兩天來第三度飛奔而來的愷皓旭正跪在床邊、壓低身子。
在愷虹退燒又發熱的隔天早晨,他原來是央求愷豔夜允許他一天十二個時辰守在她身邊的,洪大夫說的話讓他害怕一個不留意娘就會在他不注意時香消玉殞;可他的異母弟弟並不准許他這麼做,但卻不可思議地他答應他只要她一發燒,不論他身在何處、或正在做什麼,都可毋需經過他的首肯去陪著她。
“娘……”他彎身將耳朵靠在她唇邊。
“旭……兒,娘……已經……”
耳語般的聲音細如蚊鳴,除了將耳朵貼在她嘴邊的愷皓旭之外,一旁看護著的婦人並沒聽見她的話。
就如同交代遺言一樣,這是愷虹在這世上最後幾句叮囑了。
她對握住她的手、執意不肯離開床邊的兒子綻出最後一抹充滿幸福的疲倦微笑,又立刻失去意識。
申時未到,外邊天空一片蔚藍無雲,鳥語花香的庭院仍舊一如往昔,愷虹在自己兒子的伴隨下,嚥下最後一口氣。
“她……已經走了。”這段時間專心照顧著愷虹的婦人將手按在他的肩頭,“你要節哀。”
她也是那群一路看著他成人的年長傭人之一,長久以來總覺得自己已成了他的乾孃。
愷皓旭頷首,站起身來看著她,臉上淡然,沒有任何表情,他竟不可思議地堅強冷靜。
“謝謝您。”他輕輕的開口:“長久以來,家母承蒙您的照料,我無以回報。”
他的話讓她的眼眶都紅了,忍不住潸然淚下,“什麼話!虹夫人也一直待我們很好的。”
雖說虹夫人是被夫人趕到這兒來的,但她畢竟是老爺的妻室,即使沒明媒正娶,以她的身份地位還是高高在上的;然她非但從未對她們這些下人頤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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