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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的兒子。
第二週,翼被轉到了一所很普通的藝術高中。毫無預警的,沒有問過任何意見的。
來到這裡的時候,翼被嚇壞了:這裡的男生都是一副副兇悍的樣子,而女孩也不正常,頭髮奇形怪狀的。聽說自己是貴族高中轉來的,大家都開始興奮地八卦起來。唯有翼,無話可說。
現在的學校和以前的貴族學校不同。教室沒有那麼寬敞,也沒那麼安靜。低年級的,尤其是有39個學生的美術班的學生基本上要4、5個人共用一間畫室。八卦的喧鬧和尼古丁的惡臭全部讓翼難以接受,所以,不久以後翼便開始在天台上作畫。那裡是學校裡最寬敞的畫室,無邊無際的,他認為。
他並不理解父親的用意,而且也已經來不及懂得了。他開始習慣同學們看他時的異樣眼神,開始嘗試和他們聊著八點檔或者NBA球賽之類他平時根本接觸不到的東西。他以為只要試著瞭解他們都在做什麼,找到了共同點就可以相處的很好的。這是他在父親家用的招數,也是在之前的貴族學校裡用的招數。但事實上,不論在哪兒,被孤立就是被孤立,沒有什麼妥協。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永遠不會真心地變成喜歡。不同的只是,表現在背地裡,還是明面上的。
——你們!不可以動我的畫具!!
——你們~~不可以~~哈哈,娘們似的,哈哈!
不論翼怎樣也掙脫不開。他眼睜睜地看著畫具被一點點踩扁。筆刷毛羽凌亂。顏料扭曲地溢位,粘黏在地上,赤紅,墨蘭,青紫混雜在一起。翼突然覺得噁心,胃裡有什麼東西在攪動。耳邊盡是那些雜碎的大聲叫囂和辱罵。
——你不過就是個畫家的兒子,有什麼了不起?!有畫室不去,天台上裝什麼清高!?臭毛病到你爸的貴族學校慣去!別再讓我們看見你搞特殊,否則下次還是同樣的結果!我們走!
翼癱坐在地上,雪白的校服上黏著顏料的痕跡。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被人辱罵,但受到這樣的對待是第一次。他可以忍受任何事情,但不能動他的畫具,絕對不能。
盥洗室裡。
翼瘋狂地揉搓著自己的衣服,想要洗去那透著腥味的印記。他痛苦地落淚,雙手的頻率可以說是歇斯底里。
——你那麼搓,校服可就沒法穿了。
——你是誰?
他一轉頭,旁邊倚著一個雙手抱胸的男子:微黃的髮梢掩著深邃的雙眸,直挺的鼻子下面,唇的稜角划著好看的弧度。翼被驚豔到,呆呆地盯著這個從換衣間出來的□著上身的男孩兒。
——我可是你的學長。唉,好傷心啊。我這還是第一次遇到見過我而沒有記住我的臉的人呢,呵呵。
翼不知道怎麼回答,分明是沒見過的。否則自己也不相信自己會忽略掉這樣一張好看的臉。但是這男子的出現像是救命草般,在他悲慘的高中生活裡,他這麼想著。
那男孩名叫加南。同樣是個不喜歡被稱呼姓氏的傢伙,專業是陶藝。陶藝?讓翼很陌生的名詞。雖然父親是個藝術全才,但是對於這個的概念還是很模糊。加南笑著問翼是否想見見真正的陶藝,而翼已經被加南的笑吸引,全然忘記了回答。加南笑得更開心了,捉起翼的手往他的畫室走去。而翼也不知自己是被什麼蠱惑了,竟然覺得特別安心,任由加南牽著。
在加南的畫室,翼第一次見到真正的陶藝,他驚奇於旋轉中創造出的炫麗,那和他畫筆中的大不相同。可能是擁有同樣愛好的人才能碰撞出火花的吧,翼覺得加南就像上天拍給自己的禮物,給他寂寞孤獨生活帶去慰藉的朋友。但不幸的是,只有翼一個這麼單純的以為。
——想學嗎?
——嗯。
——跟我交往。
——什麼?!
翼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可是直到看清加南臉上的認真。翼才明白原來加南是喜歡男人的。或許打一開始,加南就是知道會這樣子的吧,陶藝什麼的不過就是個可笑的引子。翼討厭加南對自己的刻意接近,但那一刻翼覺得自己瘋了,因為他竟不討厭加南。他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雖然他不確定這是喜歡,但他感到加南帶給他奇妙的感覺,和他勢利的貴族學校體味到的完全不同的感覺。那裡盡是虛偽的男女,讓人連想要深交的慾望都沒有。
翼當然沒有答應,但又不想決絕地傷害了加南的感情,只能敷衍著笑著離開。和一個陌生的男子交往?太詭異了。他需要冷靜下自己的心緒。
從加南的畫室出來,翼有些懵了。四樓的畫室出奇相似,加上走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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