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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諾德根本不是去上課,已有半年導師找不見他。”他說他的舍友。
“他明明拿書本出去。”
“那是他的幌子。”
“跟我這個陌生人也要?”
“是,他但求戲份做足。”
“他一個人到哪裡去?”
“去同一位女士約會。”
這把年紀,實在正常,有何大驚小怪。
“是有夫之婦。”小少年輕微不屑。
“你如何得知?”
“他以為瞞天過海了呢,其實一早就是人人茶餘之後的談資。”
許偉棠點頭,但他並不關心,溫柔道,“這是他人之事,由人去講,但你且記住,莫在背後道人是非。”小少年心悅誠服地點頭。
許偉棠倒好奇,面前的小少年可有七情六慾。
於是問他,“有無女孩子追求你?”
小少年努努嘴,“女孩子都像蘇打餅乾,乾巴巴的十分無趣。平日只會關心胭脂的顏色同舞會的裙子。又蠢又笨。”
許偉棠心下翻覆,卻面不改色,“你對女性有諸多偏見。“
“總之我就是不喜歡。“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
“有用的人!”小少年立即答,怕他不懂,又說,“就是像許大哥這樣。”
許偉棠而今已年過而立,什麼樣的場面是他未見識過的,什麼樣的溢美是他未曾聽過的,卻都抵不過一個孩子口中隨便的一句話來得受用。他直覺雙腳輕飄,仿若踩在雲端。
“以後也會這樣來找我嗎?”小少年忽然問。
來美國不過是心血來潮的一個假日,他很快要歸國。去到商場中搏殺。但他還是答,“一有空閒一定。”
小少年孩子氣地伸出小指,他也伸出小指過去,同他勾在一起。
一路送他送他到宿舍樓下。
許偉棠將那隻琺琅瓷花瓶拿出來,“可還認得?”
小少年轉轉眼,“擺在酒館吧檯上的?”
“喜歡嗎!”
“十分有意義。”
“好,那就送給你。”
“怎麼得來的?“
“問老闆討來的。”
“從前見老闆時常擦拭,想必是心愛之物,許大哥這樣厲害令他割愛。”
許偉棠但笑不語,他心裡想的是,有朝一日,他要親自在這瓶中,插一支盛開的玫瑰。
說到這裡,路俊輝停下來,面未吃完,已經冷掉。九叔叫夥計送來一壺茶,是今春的龍井。路俊輝為尹芝真了一杯,清香誘人。她卻只掛心這則往事,急急問,”後來如何?“
路俊輝饒有興味的啜一口茶,慢慢到,”後來?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們在一起,長相廝守了。
“聽說沈父不肯答應?”
“呵,奇也奇了,上蒼有意成全,十年前沈父在決議帶喻然離開本市的前一晚,患急病忽然離世。”
咦,竟是這樣戲劇化的結局。
兩人一路聊到天色漸漸暗去才離開,臨行前九叔來送,將一隻食盒交到路醫生手中。“帶給喻然。”他說。
回去的路上,尹芝問路君,“喻然失憶?”
路醫生認真看山路,許久才道,“記得一些事。“
“你方才講的那些?“
“大半忘記。”
“什記牛腩呢。”
“自從住在山裡,再未提起過。”
“他已不知九叔是誰了啊。”尹芝默唸,心下竟有些悽然。
車開到山頂,堂姐正等在門口,見尹芝下車,一副放下心來的樣子。
“心情可有好些?”路醫生把車子停進地庫,堂姐小聲問她。
“好多了,喻然還好?”總該去看看,這是她分內。
“先生回來的早,這會兒正在樓上陪他。”
許先生早歸的時候並不多。
“來吃俄式冰淇淋。”
這是沈喻然喜歡的,許偉棠常用冰袋帶到山上,全家上下人人有份。
直到晚餐時候兩人才下樓,沈喻然兩頰緋紅,連耳稍也不似平日那麼蒼白。尹芝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天來,她偶爾在垃圾桶裡發現用過的避孕套和人體潤滑劑的盒子。他們是一對戀人,毫無疑問。
而尹芝等待的家主的裁決,竟遲遲未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對白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