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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釋懷正欲開啟,墨瞳的一隻手壓在上面說,“不是什麼貴重東西,說好了,要是你笑話,我就給扔到窗外去。”
周釋懷的目光沉沉地鎖在墨瞳臉上,說,“不會。我保證!”
墨瞳移開手,看向別處,只覺臉上熱熱的一片。
周釋懷開啟盒子。
一個手工的陶藝茶杯,寬口,杯身是一個人臉的造型,那張臉雖有些誇張,但是一望而知是周釋懷。
墨瞳玩著樹枝上垂下的一個小鈴鐺,“我自己做的,沒醜化你吧?”
“豈止,他……比我美好很多。謝謝你,墨瞳。”
墨瞳把那個銀色的小鈴鐺撥得丁當亂響,細碎輕脆的聲音,心跳一般的節奏。
周釋懷停了一會兒又說,“不想看看給你的禮物嗎?”
墨瞳拿過那個大大的盒子。
樸素的盒子,沒有商標,沒有包裝,沉掂掂的。
墨瞳慢慢地開啟。
從來沒有人送過他禮物,他一點點很慢地拆著,體味著從未體驗過的收禮物的喜悅。
盒子裡,靜靜地躺著一雙短皮靴。
上好的牛皮,裡面是雪白的厚實的羊羔絨。
墨瞳盯著它看了許久許久。聽得周釋懷說,“香港有一家老字號的皮靴作坊,老闆快七十歲了。他家的皮靴是全手工製作,只接來樣定做,很有名氣,可是老師傅年歲大了,一般都是兒子和徒弟在做,這是他這一生中做的最後一雙了。來,試試。小時候,我奶奶說過,冬天啊,腳下暖了,哪裡都暖了。”
墨瞳沒有動,還是定定地看著盒子裡的靴子。
他記得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寄住在遠房姨婆家裡。那時,他只一雙過冬的保暖鞋,在學校打掃衛生時弄髒了,星期天他自己給洗了,晾在陽臺上,誰知忘了收。當天晚上寒流來襲,第二天收進來時已經凍成了冰砣。他就穿著這樣的一雙鞋上學去了,那真是徹骨的冷啊。刻在記憶裡,刺在心肺間,那冷那痛,一生相隨。
墨瞳抱著盒子動也不動。
那些在一個個不同的家庭裡輾轉流離的日子,那些在一群群陌生的人們中低眉順目的日子,可曾有人問他一句,你吃飽了嗎?你夠不夠暖?
終於,墨瞳把雙臂緊緊地摟著盒子,頭俯上去,無聲地哭了。
周釋懷看著那男孩輕輕聳動的單薄的肩,隔了好一會兒,終於把他摟進懷裡。
男孩子先是壓抑地啜泣,忍到極處的哽咽,終於變成發洩似的痛哭。
他埋在這樣一個胸懷中,依靠在這樣一付肩背上,只感覺到無邊的溫暖。
卻,看不到,周釋懷沉重陰鬱的眼,看不到,周釋懷百味鋪陳的臉。
22
周釋懷和安墨瞳在祿口機場的候機大廳裡等了有一個多小時,終於,周釋懷看到了那個他特意帶著墨瞳一起來接的人。
那是一個與周釋懷差不多年紀的男人,身材修長,白淨的面容,戴一幅銀邊的眼鏡。
周釋懷微笑著迎上去,與來人輕輕擁抱。
回首拉過墨瞳,“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大學的好友,陳昊天。昊天,這就是,安墨瞳。”
陳昊天凝神細細地看著墨瞳,明亮的眼睛在鏡片後深如古潭。然後,他點點頭,“你好,原來,你就是墨瞳。”
賓士在機場高速上平穩地滑行。
周釋懷與陳昊天輕鬆地聊著,墨瞳坐在後排安靜地聽。
周釋懷問,“絲絲還好吧?把你調過來幫我,她不會埋怨我吧?”
“她?怕是感謝你還來不及。我爸媽早一個多月就從多倫多過來幫著看孩子了,又有保姆在,她現在,每天看書上網,逛街購物,與那幫姐妹淘開茶會,辦慈善募捐,不知多愜意。如今我一走,更沒有管著她了,哪裡還會埋怨。”
周釋懷笑說,“絲絲好象永遠也長不大的樣子,含銀勺子出生的孩子多半有些天真。粘粘好嗎?”
陳昊天的聲音透出掩不住的興奮。
“好極了!我從未見過如此好玩的小東西。她居然會罵人了。那天,她問我要巧克力,我沒給,她邊哭邊說daddy shit! daddy
shit!哈哈哈!”
墨瞳無聲地笑。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出來見與周釋懷有關的人,過去發生的種種,讓他只想躲得緊緊地,再不要看見那些刻著恨意與輕蔑的眉眼與嘴臉。
但是,這個叫做陳昊天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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