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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你。。。”沙鵬見沒法說動陳律,又去給弟弟做思想工作,“跟哥回去,啊,再不打你了,你們這樣真不行,哪能這樣呢。。。。。。”
沙林雙手勾著陳律脖子,哭得喘不上氣,一聽這話又把腦袋轉過去擠在陳律胸前拼命搖頭。
“沙林,你回去是不是還得拿刀抹脖子?”陳律故意問,
沙鵬驚慌失措,目光轉向沙林,卻見這弟弟還真點了點頭,小聲說,“抹。”
就這麼一招軟威脅直接把沙鵬拿下,沙林的脾氣他清楚,認起死理誰也拗不過。又想
到之前挨他爸揍那幾天,細竹條抽斷換笤帚抽,這小子愣是邊跳腳邊哭喊,可死活不鬆一下口,咬死了要跟陳律過一輩子。
起初還因為毀了婚事覺著臉上無光,對不起劉家人,後來看見沙林半夜躲被子裡肩膀一抖一抖地抽搐,再要強的自尊也只化作心疼。
有一晚藉著月光摸進沙林房裡,沙鵬坐在床邊看了他許久,瘦弱的身子因為沒好好吃東西又變得像小時候那樣皮包骨頭,襯得一顆毛躁的腦袋越發顯大。
沙鵬於心不忍,揹著媳婦把剛下的雞蛋蒸了端給沙林,沒開燈,怕被他爸發現。他還記得當時的沙林撐著枕頭坐起來,眼睛烏突突地盯著他,聲音哽咽的說,哥,我說過要對他好,不能不算話,你們可以關我五年十年,等我出去了還去找他。
沙鵬手心被滾燙的蛋羹灼得刺痛,又氣又悲。最後把碗放腿上墊著,抬手去擦沙林的眼淚,你這孩子怎麼不懂事,人家需要你的好麼,沒心沒肺的,你去找他,他還能真要你了?
要,肯定要的。沙林撓了撓臉,熱淚流過有些癢。
沙鵬無話可說,把蛋羹遞給沙林,別想那些事了,先吃,碗放著我明早來收。出門時腳步頓了一下,回頭見沙林握著小勺低頭往嘴裡送,眼淚還在流,斷線一般掉進碗裡。
林子,你恨哥麼?
不恨。沙林幾乎沒有考慮就脫口而出,微微露出一抹笑,我知道你們為我好,可我愛他啊。。。愛到停不下來了。
沙鵬沉默一會,搖著頭離開。什麼愛會到這樣要命的程度,他沒法明白。
後來他眼睜睜看著陳律把沙林抱走,在精神病院熬了兩個月,沙林又瘦了很多,整個人窩在陳律臂彎裡,不掙扎也不說話。兩人下了樓,陳律想攔出租,可地段偏僻,幾乎沒有車輛經過。
沙鵬站在遠處嘆息,理智告訴自己不能讓沙林走,卻如何也狠不下心了。如果這真的是病,也只有那個抱著沙林的人才能治好。
那天陳律是一路揹著沙林走到車站的,他不敢放手也不想放手了。沙林很安靜,臉貼在他背上慢慢呼吸,不時抬手擦去陳律鬢角的汗。
回去後沙鵬把自己關房裡想了半天,他爸下午回來沒見著沙林,想開口問,瞅見沙鵬的樣子也瞭然七八分了。老人沒再說什麼,也在臥室待到晚上,連飯也沒吃。
之後父子倆都有了默契,絕口不提沙林。村裡的閒言閒語一開始挺多,什麼難聽話都有,劉家人心裡搓火,見人就唸叨沙林那點破事,把他損得一文不值。所有矛頭都指向了沙家,當家的人卻誰也沒反駁,遭了白眼就頂著,有人當面不給好臉色也裝沒看見。就這麼捱過了些日子,再痛快的話念多了也沒滋味,流言蜚語慢慢少了。
陳律先放下架子,給沙鵬泡了杯茶,又讓沙林去切水果。
沙鵬兩隻手沒地放似的,在腿上來回搓了搓,表情很不自在,最後指指那兩包東西,“給林子帶的,裡邊有核桃和栗子,都是他愛吃的。”
陳律這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來搶人的就好。於是語氣也變得溫和,拿了煙遞過去,“勞你跑這一趟了,春運期間車票不好買吧。”
“嗯,”沙鵬點點頭,“買的站票,上車那會兒差點擠死。”
“哥,吃梨。”沙林端著果盤過來,用牙籤叉了一塊,然後扭頭看看陳律,見他擺手才緊挨著坐下,離他哥兩米遠。
沙鵬點了煙,細細端詳沙林一陣,無措的面容總算有了笑意,“胖了啊。”
沙林一怔,忽然笑起來,心裡的防備全放下了。“天天吃肉,能不胖嘛。。。。。。”
“咳,”陳律尷尬地捂著嘴乾咳,“我一天也沒虧過他,夜裡肚子餓想吃餛飩我都老老實實起來包。”
沙鵬長舒口氣,把話題繞開,又閒聊了些路上見聞,家長裡短。晚飯是沙林做的,擺了滿滿一桌子,還親手給他哥遞了碗筷。席間陳律陪沙鵬喝了幾杯小酒,喝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