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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房裡白朮有八大袋,土茯苓還有三包,我這就開單子讓人領出來。你們要這些中藥,是不是要熬製?還有新買的熬藥的瓦罐一百三十個,一併領出來吧。”
黃玉珊笑道,“正是呢。宣先生,您一來,我們心裡都有底了。我忙我的去。”
轉身就要走,宣懷風急忙叫著她說,“你等一等,費醫生在哪裡?”
黃玉珊說,“在後面那棟樓裡,忙得不可開交呢。”
宣懷風對戒毒院這番景象,心裡不能說不存在一點疑問,但病人不斷地送過來,人人跑上跑下,一陣亂風似的,也抽不出身在這時候仔細去問。
心裡多少明白,這裡面的事,少不了白雪嵐的一份。
他便暫時不去追問,先拿出自己管事的身份來,到辦公室裡把需要開的單子都開了,蓋上印章,叫了辦事人員來一一去領用,上下走了一圈,見到處亂糟糟的,便叫各處負責的人點算人手,誰負責領藥,誰負責安排位置,誰負責配合醫生,都分管清楚。
他從公館裡帶來的護兵,則分了四個到大門那裡去維持秩序,免得車多人多,踩踏出事故來。
至於他,就在辦公室裡坐鎮,有事都到辦公室來找他報告。
如此一調停,事情漸見章法。
眾人按照他說的去做,便忙而不亂了。
人人風風火火地忙,宣懷風在辦公室裡指揮排程,看似清閒,其實最是累心,一刻不敢走開,神經繃得緊緊的,哪裡有些事故,哪裡缺了些什麼,他便要絞盡腦汁地去辦,拿海關總署的名號向城裡的大醫院借調一些來,因布朗醫生過來說西藥也缺了一樣,便撥電話到政府藥政那邊,請求協辦。
這今日才裝上的電話,倒起了大作用。
忙了四五個鍾頭,外面街上總算略為消停,戒毒院裡連走廊都橫七豎八地躺了人,進來的有男有女,男性居多。
宣懷風出辦公室,四處巡視了一下。
戒毒院一下子接了這些人,連病號服也是不夠的,許多病人都仍穿著來時的衣服,家人陪著或怔然,或落淚。
在各種雜色衣服裡,有幾個穿著黑白警察服,戴著大圓帽的,很是顯眼,手裡拿著紙筆,正逐個給這裡的病人做問詢。
宣懷風走過去問,“這一位,是警察廳的?”
那警察把眼看過去,掃到他胸前掛的名牌,看見宣懷風這名字,知道他就是院裡管事的,據說就是那位白總長的愛將,便立即恭敬起來,笑著說,“是我們廳長派我們來做筆錄的,這是按著新條例的章法來做。您是宣副官?真辛苦了。”
宣懷風禮貌地問,“我可以看看嗎?”
警察把手上寫的那迭紙遞了給他。
宣懷風便看了看,這些病人裡,哪個行業的都有,有錢人家的,種地的,拉車的,打鼓的,做手藝的……竟然還有兩個學生。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
那警察見他沉默著,也嘆了一口氣,說,“怨不得您嘆氣,這裡面,連家裡吃飯的錢都偷去買白麵的也是有的。今天救了,明天他們還是要抽。”
宣懷風問,“這些人為什麼忽然都病成這樣了?”
那警察反問,“您問我,這不是您管著的嗎?”
他一出口,又覺得自己說話有些無禮,可不要觸怒了這炙手可熱的人物才好,補救著說,“都是毒販子乾的好事。這些白麵,都是一層層賣下去的,大頭目賣給小頭目,小頭目賣給街邊販子,販子們賣給抽的。大概是為著多賺些錢,在裡面摻東西,把一份白麵,賣出三份白麵的價錢。這些往日也發生過,不過這次不知摻了什麼,竟是要命的東西。幸虧有您這地方,趕得及醫治,不然今晚恐怕要死不少人。”
說到這裡,後面又有人在喊“宣副官”。
宣懷風料著是有事找他來辦,把那迭記錄紙還給警察,朝他笑了笑就走了。
到了下半夜,漸漸不再有病人送來,但那些已經送來的病人,卻還要安頓照顧,開方診治,來往問各種事情的人都有,宣懷風一一佈置。
因為事端很大,政府裡也有許多人一宿不能睡,都趕回各自衙門裡商量實體。
戒毒院是重要地方,便有很多電話打進來,政府裡頭的事,報告手續都繁雜得很,幸虧宣懷風做了白雪嵐的副官,這裡頭都是懂的,也一件接一件地應付下來,一邊掛了電話,一邊在心裡盤算明日需要做哪些報告,又要和各處打一下招呼的。
不知不覺,窗外已是灰濛中帶著幾絲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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