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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口齒清晰,腦袋清明,再重複一遍,“媽,我愛廖成。”
她顯然受不住打擊,踉蹌地往後一退,癱坐在床沿上,“你……你愛男人?”
我點點頭,事情其實很簡單,我愛上了廖成,他不知道。廖成不是gay,我不能拖他下水,可日日見他,那種難耐的苦只有吞進自己的肚子自己知曉。愛不了啊,不如,走吧。
母親那夜哭著入睡,不知是在為我說的理由感到傷心,還是單純的難捨。第二日,我靜悄悄地拉起旅行箱,奔赴機場,上了飛機,告別了這座育我二十多年的城市。
chapter 2
母親默默地收拾了碗筷,我見她紅著眼角閃進了自己的臥室,便追過去,豈料母親手腳倒快,猛地一關房門,把我阻在了外面。
我知她在生氣,她有怒氣時總一個人隱忍著,掉淚難過也不讓任何人瞧見。
“媽,你彆氣,你看開點,這樣憋著氣會傷身體,媽,你開個門,聽我說。”我自知理虧,在門外敲門很久的門,希望母親可以聽我說幾句。
“媽……”
底氣越來越虛,我都不知該怎麼辦,心裡十分擔心母親,也不知她怎樣了。曾經我也試想過,要是順著母親的意,找個女朋友,談兩三年戀愛,然後結婚,生子,平淡地過上一輩子,做個稱職的丈夫,慈愛的父親,孝順的兒子。一切都在正軌上,我循規蹈矩,我妄圖拭去年少時的悸動與輕狂,試圖改變一個我喜歡男人的事實。
可是,我捫心自問,我甘心麼?
答案自然是搖頭苦笑。若要問我當初離開有無不甘,我說有,我其實很想告訴廖成我愛他,愛他很久了,久到我自己也無法察覺。可我不能,因為說出一句喜歡,付出的代價將會是天崩地裂。
在我陷入往事的泥沼中難以自拔時,門倒是主動開了,母親露出一張憔悴的臉,鬆弛的眼皮下藏著一雙水漉漉的眼,她的眼得過病,眼球帶著淡灰色的渾濁。
“兒子……”
“媽,你沒事吧?”
“沒事,媽挺得住,媽其實早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母親深切地看著我,說,“這些年問你有沒有女朋友,你總推說工作忙,沒空談,其實媽心底清清楚楚,你忘不了小成吧?他也是個好孩子,你們原來關係那麼好,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你會對他有這種感情……”
我被她越說越愧疚,如果當初我沒有冒然坦白的話,說不定此刻難受的只有我一個而已。
“媽……”
“你別說了,媽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你不交女朋友,那就不交。但——”母親說著,嘴角竟綻開一個喜悅的微笑,“總有人需要找物件的。”
“啊?”我一頭霧水,“誰找物件?”
這時母親把她捏在手中許久的一疊紙舉了起來,得意洋洋地向我宣告:“你媽我在居委會任了個職,專做紅娘。主任孫大爺打算在小區裡辦個相親大會,我幫他印了一疊宣傳單,現在你,就幫我送到孫大爺家去。”
母親突然的轉變令我哭笑不得,瞧她剛哭過的眼裡煥發出熠熠的神采,我也就順從了她的要求。據母親說,居委會主任孫大爺雖年近退休,但幹勁兒十足,他瞧我們這個老小區還有不少年輕的單身漢,打算學電視臺辦個相親大會,當個“紅爺”,撮合撮合小輩們。現在正是籌備階段,孫大爺需要造勢,需要滿小區皆知他的計劃,所以託母親印了一堆紙,打算挖一個坑播一粒種,針對年輕人宣傳。
我接過這疊質感有些糙的玫紅色的紙,上頭印的字密密麻麻,我一陣眼花,咋感覺像是小廣告?
“快去吧,再晚些,孫大爺要睡下了。”
母親撈起我的外套塞進我的臂彎裡,把我推推搡搡地送出門。
我只好憑著依稀的記憶,去尋孫大爺住的那棟樓。我十幾歲時,孫大爺還不是居委會主任,每天早晨我和廖成上學都會碰到他在小區的花園裡晨跑,精神矍鑠,廖成當時竟還冒出一句感嘆:老當益壯啊。我笑了半天。因為這是廖成第一次用對成語。
等我摸到孫大爺家,敲了敲門,等了好久才有人應門,孫大爺端著藏青色褲衩,問我是誰。
“我是駱新啊,您不記得了?”
他搖搖頭,狐疑地看著我,“不記得。”
我嘆氣,把東西遞過去,“我媽是葉文慧,我是她兒子。”
“哦?文慧的兒子?你不是在國外嗎?”孫大爺真不傻,頭腦極度清晰,否則也不會想出相親大會這等么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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