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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英?”
沈雪英熱淚盈眶地衝上去抱住對方,激動得渾身發抖,嘴裡不停地說:“我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
轉眼間,年華已逝,故人相逢,漫長的二十栽春秋彷彿是一瞬相隔,卻又是時過境遷人物皆非。
☆、第三章。淨土6
沈雪英坐在沙發上,一旁緊挨著自己的丈夫。他們目光中帶著悲憫世人一般傷感的喜悅,環視著那狹小環境中的井然有序。
屋子的北邊窗臺下是一張書桌,書桌下面藏著一個方凳,桌上有盞很舊的檯燈,後面立著一排整整齊齊的書籍。桌子右邊是一張一米左右寬的床,床架上搭著一層蚊帳,床鋪面上很整潔,鋪蓋和枕頭床單的花色都一樣,這些都是她自己閒時的手工縫紉的被套床單,顏色花紋也很肅靜。那有些塌陷的沙發對面放擱著一臺縫紉機,旁邊是一個矮矮的立櫃,櫃子上鑲著一面鏡子,鏡面點著清色的君子蘭圖案。
許昌榮站在門口,看著寇婉婷忙著找開水泡茶,翻了茶壺又看看暖瓶,都是空的,這三伏天裡她幾乎沒有燒過開水。
寇婉婷放下暖瓶,臉上略帶愧色地說:“我去……燒點開水。”
許昌榮在門口說:“我那兒有。”
沈雪英看了他一眼,寇婉婷不覺紅了臉,沒有回答,只看著許昌榮離開了。
許昌榮大步回了屋,提起暖瓶,拔了瓶塞,裡面冒出熱氣,然後迅速回了寇婉婷住的屋子。他放下了暖瓶,一直站在原地不動,屋裡的三人便端端盯著他,又不開口說話,意思是他在這裡很突兀。他恍惚明白,於是笑道:“好了,我也該走了。你們聊。”他看著沈雪英那一陣審判者似的眼神,又道,“我住在前邊那屋,是鄰居。”
沈雪英轉頭瞅了瞅寇婉婷臉上的表情,沒說話,只淺淺地對許昌榮笑了笑。
寇婉婷見許昌榮要走,便上前留道:“要不留下一起吃飯吧,我再去買點菜。”
許昌榮轉身看了看她,臉上露出了一陣心花怒放的笑容,再瞄了一眼沈雪英夫婦,“不了,我今天是夜班,這馬上要去廠裡頭。”
鄰居說完話就走了,寇婉婷慢慢坐下來,面對這沈雪英不敢說話,只含蓄溫柔地撩了撩鬢髮到耳後。
沈雪英注視了婉婷片刻,伸手過去握住對方那滿是老繭的手,驚了片刻,說:“這些年……你都一個人住在這裡。”
寇婉婷看著沙發前的凳子,慚愧一般的笑著說:“也不是一個人,兒子跟我一塊兒住。”
沈雪英又看了一眼著四周,說:“這裡,這裡住得下嗎?”
寇婉婷豁達地說:“秋陽在的時候,有時候就睡沙發,有時候就搭那個鋼絲床。”
沈雪英聽著話,再看看那雙曾經白嫩如玉的雙手,眼睛不受控,她咬了咬嘴唇,跟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她心想,沈家的人何時曾有過這樣的委曲求全似的生活。
一旁的丈夫抬手碰了碰妻子,說:“人找到是好事……”
這時沈雪英方才記起旁邊的人還沒來得及跟寇婉婷介紹,於是抹了抹臉上的淚,說:“你看
,我都給忘了。還記得我給你說過的嗎?這是我愛人,樑棟。”
樑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笑說:“這些年雪英一直在打探你們的下落。她常跟我說起你。這要不是咱們調回川內,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上面。”
寇婉婷疑惑,問:“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沈雪英補充道:“我現在在市民政局,老梁在軍分割槽。因為工作的關係,所以我可以從人口普查的檔案裡找,就這我也花了很久時間才找到你們,知道你在這兒。”
寇婉婷低頭說:“時間過得挺快的,秋陽7歲的時候才這兒上了戶口。”
沈雪英帶著那絲絲惆悵的樣子,痛著心問:“這些年你一直住這兒?”
寇婉婷知道她在悲傷什麼,於是她笑著安慰道:“這是廠裡分的。之前一直住在八角鋪,在那邊租房子。後來進了紡織廠,幹了幾年,廠裡照顧我和秋陽就分了這間宿舍。”
沈雪英又拭了拭臉上的眼淚,強顏歡笑般地拉過一旁的男人說:“我和老梁一直在北京,今年年初剛調過來。不說那些了。婉婷,以後讓我們照顧你和秋陽吧。”
寇婉婷沒有回答,只默默感動著,忍住眼睛裡的淚,然後對沈雪英說:“我挺好的,真的挺好,你不用擔心。孩子也大了,我也沒什麼可操心的,我們能照顧自己。”
沈雪英憂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