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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臉恢復如初,就算所有人都對那件事閉口不提,我的記憶還是會找上我。
我應得的。
我應該為我的過錯承受這份煎熬。
我已經……20歲了。那他也……
久違的淚水溼潤了眼眶,手中瑩綠的光芒變得模糊。恐懼和不安,愧疚和悔恨,強烈的情緒將我再次拖回那個夜晚。
剪刀石頭布……石頭。
剪刀石頭布……石頭。
剪刀石頭布……布……
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4。段醫生
謝家來電話時,我正在某個大樓的天台上勸解一位被火災毀容、試圖自殺的女孩。當她終於被解救下來,我擦去滿頭大汗坐下休息,這才有空給謝家回電話。
小謝病倒了。發著高燒,迷迷糊糊地哭著叫我的名字。
我吸了吸鼻子。
可是我也在生病。鼻塞流涕,咽壁充血,聲帶也有點水腫,我的聲音和平常完全不一樣。於是我告訴謝家傭人,手頭有緊急情況,暫時來不了了。
感冒不是大病,但我也很希望得到關愛。可是聲音不對,沒法去找養浩——我突然發覺養浩已經成為我最大的心理安慰,我甚至對他產生了一點依賴。也難怪,畢竟是那麼溫柔可愛的孩子,眼睛又看不見,就算我把所有憐惜所有愛意都傾注給他也不為過。
這一下午,我都呆在醫院裡,陪那個輕度擦傷的姑娘坐在走廊上說話。直到晚上她父母從外地趕來,感激涕零地請我吃飯。
因為感冒了,連酒也沒法喝。我獨自回到家中,覺得格外寂寞。
當我身體痊癒以後,小謝也出院了。據說他在醫院鬧得很厲害,傭人嚇得差點把衣櫃給他搬醫院去。即便如此,他父母也沒有從國外趕回來看他一眼。
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比那個毀容的女孩子更值得同情。說起來,他也曾經毀過容,只不過因為家裡有錢,所以接受了完美的修復手術。但對他來說,修復不修復也沒什麼區別,反正他也不出來見人。
我鑽進衣櫃以後,小謝點亮了我送給他的那個玻璃燈。瑩瑩的綠光照在他臉上,憔悴得有些嚇人。
要是那些刀疤還在的話……
“謝謝。”他沒由來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從遐想中回過神,詫異地“嗯?”了一聲。
他舉了舉手裡的玻璃燈,然後放在胸口捧著,低頭啞啞地說:“謝謝。”
我恍然大悟,笑笑說:“不客氣,喜歡就好。”
“我這幾天……停不下來。”小謝說著說著就帶上哭腔,頭也低得更深,手緊緊地抓著玻璃燈,看上去有些神經質,“你幫幫我……”
他溼潤的眼睛讓我想起養浩。如果養浩沒有瞎,那雙眼睛水汽迷濛的樣子,那溫柔堅強的孩子在我懷中顫抖哭泣的樣子,該有多可愛?
我不禁放柔聲音,誠懇道:“小謝,我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幫助你。”
“不,不是我……他……”小謝說了一個字就捂住嘴,痛苦地閉上眼睛,似乎可怕的記憶又侵襲了他的腦海。我試圖安撫他,可是他卻尖叫著開啟我的手。
“小謝?小謝!”無論怎麼呼喚他都無法冷靜下來,我只好在櫃子狹小的空間裡艱難起身,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他狂亂地反抗著,好幾次都打到我的臉上。我忍受著擊打,一邊柔聲安慰,一邊耐心等待。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從噩夢中清醒過來。他大口喘著氣,身體軟軟地不再反抗。我這才鬆了口氣。
為了要按住他,我一直以非常費力的姿勢卡在櫃子裡。現在放鬆下來才覺得全身痠疼,臉上也火辣辣的,不知道破相了沒。
我想坐回原來的位置,小謝卻忽然伸出手摟住了我的腰。
別這樣!
我身體一僵。他這麼一摟,我又不能掙脫,又不能坐回去,只能維持著這個難受的動作停在半空。
還沒等我開口,小謝把頭靠上我的胸口,哽咽著說:“幫我……看看他……”
我忍不住揚了揚嘴角,柔聲問:“誰?”
“那個和我一起……被……”小謝深吸一口氣,用力吐出,“養浩!”
當然是養浩,還能有誰呢?
“好。但你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小謝在我懷中抬起頭。可惜我現在看不到他紅著眼睛的哀求模樣,萬分可惜。
我嘆了口氣,艱難地說:“你先鬆手……我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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