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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延生早就見識過這樣的場面,在局勢的觀望階段,沒有誰會過分明顯的表達自己的立場,更何況鎮裡現在剛出了這樣一件大事,正是要轉風水的時候。
會議桌前方站著仇報國,大半個月不見,他還是那副老樣子,容長臉上印著略顯粗獷的五官,談不上美男子一說,卻也有幾分年輕人的朝氣與蓬勃。
沈延生看他一眼,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想這呆子當初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只知道哭鼻子的,卻不知道這樣軟蛋的料也能包住一顆壞芯子。久別重逢,他早就不是當初那個仇報國,只是過分的天真與自傲矇蔽了自己眼睛,讓他一次次的看走眼罷了。
視線筆直,他直勾勾的朝著仇報國望過去,同時在口中說道:“仇旅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仇報國衝著兩個押解的衛士使了個眼色,很快,人和槍便一道撤出了會議室。舉起手做了個邀請的姿勢,仇旅長容光煥發的在臉上顯出一點笑意來,然而因著場合問題,他不能笑得過於外放。壓抑的興奮著,他對沈延生說道:“沈會長,你怎麼也來了,你不應該在自治會那邊處理今天的事情麼?”
未等人回答,他又像想到了答案似的把話鋒一轉,“不過今天出了這樣的事情,你也是該來,你不來,我也會要人去請你過來。正好,趙團長也在,你們倒是感情好,既然一齊都在了,那就過來坐吧,畢竟自治會也是虞鎮長一手組建起來的,沈會長也算不上外人。”
沈延生站在當地聽,聽他這話裡話外全是夾槍帶棍的不客氣,也更認清了對方虛偽的一面。原來要死要活的說著什麼命不久矣,不過是做做戲,說說假話。可悲的是自己居然還一時心軟,一門心思的想要救他。想來當初也是有破綻,如果啟東的人真的盯他盯得死,又怎麼會接二連三的還能送出訊息來呢?那些訊息,不過就是為了引自己上鉤而已。
思及至此,沈延生後悔莫及,因為他這一樁糊塗的決定,除了害死了虞棠海,還另外弄得另一個人從主動轉為了消極的被動,全盤皆亂了。
立在原地,沈延生也不說也不動,甚至沒有臉面去看這時候的趙寶栓。然而趙寶栓似乎對此毫無介意。泰然處之的順著仇報國的邀請向座位邊上去,看沈延生站在那裡不肯動,便伸手過來拽上他一起,步子從容輕鬆的邁出去,直接把兩個人帶到了椅子邊。各自坐了,抬頭望向仇旅長,又是一副願聞其詳的表情。
“仇旅長,你一直都獲著鎮長的器重,現在鎮上出了這種事情,你是應該第一個站出來挑擔子,你有什麼話就直說,你說什麼我們就照做。我,還有沈會長,還有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心向著你仇旅長的。”
幾句話套成個大帽子壓住仇報國,趙寶栓顯得很敬重他,佯裝無疑的瞥了桌上的茶杯,還叫了旁邊的勤務兵過來,又給仇報國換了熱茶。兩隻手齊齊的端住杯底送到人面前,趙寶栓又催促似的,用眼睛在桌上的坐客中睃了一圈。
這當中有人立刻就心領神會,忙不迭的點頭附和道:“仇旅長,要是論當初剿匪的功勞,您絕對是坐第一把交椅的,現在虞鎮長出了事,我們當然為您馬首是瞻。”
會場內氣氛立轉,從針對個別變成了期待仇報國出來保衛大局。仇報國一時被硬推上了高位,再說下來,就難了。他本來是等著沈延生和趙寶栓氣急敗壞的先發制人,然而見了他們這樣淡定的姿態,便覺得自己像是油手抓雞蛋,有些無從下手。
沒法當場的揪住把柄,他接下來的一番話也只能往空裡說,含沙射影的句子一個接著一個,但因為毫無證據,加上當事人又無動於衷,所以費盡口舌也只得了個無功而返的結果。
及至一場原打算排除異己的會議無疾而終,仇報國面色穩重如常的給各人分配了工作,然後放了大家回去。
等到會議室裡沒了人,一個黑瘦黑瘦的中年男人在衛士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露了面。仇報國垂著視線正發愁,他心裡也亂,又氣又亂,一時沒有頭緒。等到中年男人“咳咳”的發出幾聲乾咳,他才回過神似的抬起頭。順手把衛士遣出去,他態度依舊不是很好,似是對這位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有意見似的,說著話也沒好氣:“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我不是說不要在軍政處找我麼?”
中年男人弓著身子一揭頭上的帽子,露出一副精悍油滑的面孔。這不是別人,正是前不久在旅長府裡向仇報國牽線的張茂祥。
張茂祥對著仇報國一笑,露出了口中兩列黃牙,然後小聲致歉道:“仇旅長,你可多包涵,我也只是個跑腿的,說話做事沒有一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