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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前陣子,有人說羅雲鎮的李財主要娶個女學生做填房,他就動上搶花轎的歪腦筋了。
他趙寶栓這兩年春風得意,要什麼沒有?
黃金珠寶英鎊大洋,山珍海味好吃的好喝的,同生共死的把子兄弟,忠心耿耿的左右臂膀——整個兒就一人生大贏家!
可不就少這一個千里挑萬里選的壓寨夫人!
填房的女學生他也見過,是隔壁縣一家豆腐作坊的小女兒。中學畢業,高階知識分子。小姑娘長得細皮嫩肉,跟她家賣的豆腐一樣滑溜標誌,正對趙寶栓的胃口。
暴發戶有事兒沒事兒喜歡附庸風雅,這個趙寶栓也一樣。大家閨秀想不起,小家碧玉總能得個,別管什麼手段,真把人弄來就叫成事兒!
此時頂著個自封新郎官的頭銜,他興高采烈的在鏡子前面來回的照自己,飛一眼邊上端水盆的小跟班——瞎眼,說: “你看我,像不像城裡人?”
不知道被他從哪裡搞來件西裝外套,人高馬大的穿起來倒也好看,只是裡面赤條條的沒有打底,當腰還栓了條大紅腰帶,看著不倫不類像個大笑話。
“現在上海啊,南京啊,可就興這個!”
“老大!沒話說!”
瞎眼隨聲附和,語氣裡滿滿的仰慕和讚許。
這可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恭維,瞎眼其實並不瞎,非但不瞎,察言觀色的本領還異乎尋常的好。當初要不是趙寶栓嫌棄他眼睛長得小,跟瞎了似的讓人找不著,他興許還叫著自己的本名。不過時間一長,趙寶栓瞎眼瞎眼的叫他,大家也慢慢忘了他原本的名字。
這時候看著自家老大對著半塊鏡子臭美,他仰著發青的腦袋盯住對方濃密粗獷的絡腮鬍,舌燦蓮花的開始拍馬屁。
“老大,您這一身可霸氣,簡直威風死了!”因為手上端著盆水,他沒法立起大拇指,所以兩片嘴皮子碾得飛快,“別說是女學生,就是鎮長小姐見了您,那都要哭著喊著求您留下她,叫她端茶倒水的伺候您!”
趙寶栓聽得舒服,兩個眼睛一眯就笑起來,笑聲嘹亮中氣十足。
邊笑邊撩起半邊衣襬往褲腰裡別進一把20響的駁殼槍,他扭腰擺臀的又在鏡子前轉了兩轉。
“我說,馬二墩和劉炮這都出去老半天了,怎麼還不回來?”
瞎眼扭頭往屋外頭看了看,說道:“估摸著也快回來了,要不您先去前面和弟兄們喝兩盅?反正馬二墩給您打過包票,沒見新娘子,就提腦袋見您!”
趙寶栓笑得跟只沾到腥葷的老貓似的,動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那要不……先去喝點?”
瞎眼點頭哈腰:“要的要的!就是您可別喝多了……這晚上還得……”
話說半截,兩個人四目一交,皆是邪邪的笑。
2第二章
馬二墩和劉炮領著人把轎子抬到山上,立刻就有人下來迎接。
裡裡外外一幫子全是糙老爺們,知道這花轎裡有個黃花大閨女,都腆著老臉在轎子外頭亂轉。轉來轉去,一個兩個斜著眼睛往裡瞅,有誰瞥見個衣角鞋尖的,都跟揀著寶貝一樣,回味無窮的說上一番。
三兩下趕走那些看熱鬧的,劉炮叫來馬二墩的人直接把花轎抬到趙寶栓院裡頭去。留下幾個親信死守院門,說好了,甭管是誰,都不許接近這裡。誰要是敢壞事兒,就拿槍打爆誰的腦袋。
趙寶栓在前廳喝酒,前廳裡擺了幾十桌酒席,全是大腥大葷的肉菜。白堡坡五六百號人,拋去幾個看院門守哨塔的,差不多全坐到這裡來了。
因著知道今天他們老大娶媳婦兒,這波大嘍囉小嘍囉一個個都跟嘴裡跟抹了蜜糖似的,輪著番兒的上來說吉祥話。
敬酒的多,喝酒的就那麼獨一份,趙寶栓心裡有打算,只喝了大半罈子就打住。
“你們這幫有娘生沒娘養的,把我灌倒了,誰和你們嫂子洞房去?”
酒桌上悉悉索索,有人笑也有人罵。正是熱鬧,門外來人高聲喊了一句:“可不就是為了洞房才要喝!”
目光齊齊聚攏,馬二墩抱著個圓咕隆咚的酒罈子,訕訕的進來了。及至走到趙寶栓面前,他“哼哧哼哧”把貼紅紙的壇肚子亮出來,嘻嘻哈哈的說道:“老大,這可特地給您準備的,泡過好料,包管嫂子一上身就離不開您!”
鹹溼露骨的一句話,引得趙寶栓眉頭一皺,面露狹促的低頭過去嗅了嗅味道,他眉眼一彎,立刻就把捂在碗口上的手掌挪開了,同時嘴裡朗聲笑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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