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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文子啟挨靠在沈逸薪的懷裡,渾身痙攣著不知第幾次高‘潮,然後,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九十七:
雷承凱副行長站在宸安銀行總行大樓的五樓窗邊。
澄淨陽光斜斜照入,恰好照到雷承凱的半身。
北方城市一到了秋冬季節,陽光就顯得尤為可愛。溫暖,活力。充分照曬的棉布是軟綿蓬鬆的,稻穀是乾燥松爽的,柿餅更是果香純甜的,還覆著白白的柿霜。
雷承凱對陽光的往事記憶猶新。
三十年前,他十八歲,是個高中畢業就入伍的小兵。訓練基地位於北方某個山區。颯颯秋風一過,漫山的荒蕪蕭條。只有基地裡的自耕土地是一片生機勃勃的火紅——辣椒成熟了。
新兵要負責幹最苦最累的活兒。訓練之餘,雷承凱被分配一項特殊任務,就是負責自耕土地蔬菜大棚區的每日澆水施肥除草除蟲。在他的精心照料之下,大棚內種植的辣椒紛紛結出鮮紅豔麗的果實。年輕的雷承凱體驗到收穫的喜悅,心裡樂開花,把蔬菜大棚裡的辣椒當心肝寶貝看待。
第二年,新一波小兵報到。雷承凱沒捨得那些紅豔豔的辣椒,自願繼續承擔蔬菜大棚的照料工作。夏秋之交,他喜歡在休息時打一木盆子水放在熾烈陽光下曬,曬得溫溫了,就扒了衣服坐進木盆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洗澡,嘴裡哼著家鄉小調,心裡琢磨著找條小河來冬泳,視線不離開前面大棚裡的心愛的紅辣椒。
時光晃悠到第四年,事情起了變化。部隊里加強建設,調來了一波與眾不同的新兵。說他們與眾不同,是因為他們是大學畢業生。那個年代,大學生畢業生不多,大學畢業之後願意參軍去邊遠山區的更不多。而且,他們屬於具備專業知識的技術兵種,即使是剛到基地,待遇也與來了基地三四年的老兵一樣。
有些老兵的心裡有點兒不服——那幾個細胳膊細腿的書呆子,跑不快跳不高,憑什麼待遇能跟咱們一樣?戴著副方型黑粗框眼鏡就自以為高人一等了?
雷承凱對待遇問題沒多大意見,可是聽同一班房的老兵們嘮叨多了,潛移默化中對那些技術兵們產生一絲的好奇。
某個陽光明媚的秋日,雷承凱不需要參加訓練,於是又搬了大木盆子,泡澡曬太陽。雷承凱腿長,木盆子不夠大,他曲著腿坐在盆子裡,自己都覺得這架勢像個曬肚皮的青蛙。
突然間,前面蔬菜大棚裡的辣椒叢悉悉碎碎響了。
雷承凱奇怪地瞧著那叢辣椒。
生長茂密的辣椒簌簌地響了一陣子,從裡面鑽出一個人。綠軍服,綠軍襖,頭髮上還沾著一片辣椒葉。
那人走出蔬菜大棚,正面迎上懶在木盆子裡泡澡的雷承凱。
雷承凱好奇地盯著眼前的人。
那人被嚇到了。實際上,無論換了誰,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遇見一個全身赤‘裸的男人,都會被嚇一跳。
“你……”那人目瞪口呆。
“你在棚子裡幹啥?”雷承凱搶先問。
那人一頓,恢復平靜,“我路過,見棚子裡的辣椒長得好,就進去瞧瞧有沒有蟲害。”
“辣椒那麼辣,有蟲子會啃?”雷承凱不信。
“蚜蟲、煙青蟲、茶黃蟎,都會對辣椒的葉和芽造成傷害,使得植株矮小與減產。”
這下子輪到雷承凱目瞪口呆了,“你……種過辣椒?”
“沒有,我是看了植物學方面的書,學到的。”
“你是新來的技術兵?”
“是的。”
雷承凱脫口而出:“那你怎麼沒戴眼鏡?”
“技術兵一定要戴眼鏡?”那人反問。
“技術兵都是大學生啊。”雷承凱理直氣壯,“大學生天天看書,自然戴眼鏡了。”
那人被噎得答不上話來,不知是好氣還是好笑。
“哈哈,我開玩笑的。”雷承凱覺得對方真嘴拙,隨便一句話都能被噎。
那人想了想,問:“那你又在這兒幹嗎?”
“泡澡曬太陽。”雷承凱答得坦然。
那人瞧一瞧自己身上穿的厚實軍襖,又瞅一瞅全身光溜溜的雷承凱,“你不冷嗎?”
“當然不冷,我結實著呢。”雷承凱拍了拍胳膊上鼓鼓的腱子肉,“況且,這大棚我負責的地兒,平時沒人來。”言下之意,技術兵同志你是個意外。
那人把雷承凱上上下下掃視了個遍,沒思索到該怎樣接話,但總不能老幹巴巴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