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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蘭州,廠子又出事了,豈不是造成更多損失?”
文子啟咬一咬唇,原本清澈澄明的瞳仁凝聚了哀傷和空洞的迷茫,變得黯淡如雨霧天空,“難道我只能任由光夏被關在拘留所,而自己待在甘肅,置身事外麼?”
“既然你相信他是無辜的,”沈逸薪說,“那麼也應該相信他自會安全無事。”
文子啟頹然嘆氣,手肘撐著床,準備起身。
這時沈逸薪俯下‘身,摟住清瘦的工程師,將他抱著坐起,胸口緊貼自己的胸膛。
文子啟將這一舉動理解為同伴間的安慰,沒有抗拒。他的頸脖微微揚起,好讓下巴能搭在對方的寬平肩膀上,目光投向布簾縫隙間的外方天際。
旭日高升,天光大亮。
光夏,我和你,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雲破日出?
在沈逸薪的建議和半拉半扯下,文子啟離開招待所的苦悶房間,在廠區內散步。
晴空高遠,萬里碧藍如洗,偶爾有白鴿振翅飛過。
兩人不知不覺逛到後門附近的高牆旁。
沈逸薪輕輕拍一拍文子啟的背,“你瞧。”
文子啟抬首。
一株牽牛纏繞著沿牆佇立的電燈杆,旋轉而上,鍥而不捨地攀爬到了燈杆頂端。高高枝頭上一朵牽牛花粲然盛放,紫藍的花朵無聲靜立於湛碧的天空之下,畫面美得孤獨而堅強。
“我們前幾日來的時候,似乎只是矮矮的一小根綠色的莖,繞著杆子繞了幾圈,沒有見到這花……”工程師回憶。
“嗯,不過幾天功夫,就攀得這麼高,還開花了。”沈逸薪笑道,“生命力真強。”
是啊,區區植物,都有如此生生不息、頑強堅韌的生命力——彷彿受到這一份勃勃生機的觸動與鼓勵,文子啟不自覺停步,緘默地注視著那紫藍牽牛花。
而他身邊的人注視著他。
兩人慢騰騰走回招待所的路上,沈逸薪接到了秦總從上海總部打來的電話。
沈逸薪與之交談幾句,面上表情變化不大,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星詫異之色。掛了電話後,“子啟,秦總讓我立即銷假,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回上海總部參與籌辦夏季高新科技展。先前負責主題演講的是Shine,現在他不能出席,改由我負責。”
韓光夏和沈逸薪是公司裡銷售業績遙遙領先的兩大元帥,能代表公司做主題演講的銷售人員非他們莫屬。文子啟點一點頭,“那要立即訂飛機票了。”
沈逸薪拿著手機,遲豫著沒動作,目光流露出幾分清淺的擔憂,“我這麼一走,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我沒事的……”工程師淡淡苦笑,心想對方大概是在擔心自己被鬧事的施工隊逮到了,或一下子頭腦發熱飛回上海找光夏,“我會好好待在工廠區裡的。”
沈逸薪看著文子啟,停頓了一小會兒,才重新點幾下黑莓觸屏,撥通訂票熱線。
由於今日內的飛往上海的航班票已售罄,沈逸薪訂到的是明日一早的票。
夜晚的招待所,文子啟一邊等待孫建成的電話,一邊望著沈逸薪收拾衣服。
為了通風,陽臺門敞開著,幾隻趨光的小青蟲飛入雙人房內,圍繞著日光燈管左右飛舞。燈光下,沈逸薪將衣褲摺疊成方塊狀,動作一絲不苟,邊角整齊平順,然後一件一件放入他的皮爾卡丹拉桿皮箱。
“逸薪,你疊得好認真,像學校軍訓時疊的豆腐塊。”
“習慣了。”深亞麻色頭髮的男人輕快地笑了笑,“我以前住在一位老牧師的家裡,他人很溫和,只對兩項事情特嚴格。一是用餐前的祈禱,二是衣服褲子的疊放。工作之後,我也覺得襯衫西服應該疊得方方正正——有筆直的摺痕,會顯得很直挺幹練,有利形象。”
文子啟好奇,“……你以前和一位老牧師一起住?”
“嗯。他信仰基督教。”
“不和自己家人住嗎?”
沈逸薪手上動作一頓,低低地說:“……不。”
文子啟還想繼續問,但孫建成來電話了。
“小文童鞋啊,我這邊好歹忙完了,能喘口氣給你捎個電話。”孫建成的聲音聽起來沙啞而疲憊,猶如粗糙的砂紙,“韓老大他還沒放出來。我今兒白天已經到處拜託人,瞧瞧能不能有啥內部訊息,可至少要明後天訊息才到。”
光夏仍在拘留所。文子啟黯然,“老孫,辛苦你了……”
孫建成那邊沉默了一陣,有打火機的咔嚓聲,似乎在點菸,“其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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