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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玉華昂首闊步踏入這座獨棟別墅,溫潤的室內暖氣包裹她,記憶在腦海中翻騰。
她依稀記得這座豪華別墅裡的各種擺設。那一年,她不過是個心無城府的實習生,驀然被公司總裁邀請至私家別墅,受寵若驚,興高采烈地觀賞著牆上的巨型藏教唐卡畫與收藏櫥中的小巧象牙雕。
秦旭一如當年般坐在客廳的提花織錦沙發上等待她。不同的是,他被殘酷的歲月沖刷得蒼老瘦弱,厚實的絲絨睡袍下彷彿只剩下幹皺的面板包著一副骨頭。
老人身邊坐著一個模樣呆呆的年輕人,正低頭玩手機,直至近距離聽見高跟鞋踩在櫻桃木地板上的聲音,才恍然大悟似的抬起頭,迅速把手機塞進褲袋。
“玉華,你回來了。”秦旭憐愛地望向自己唯一的親生女兒。
“秦總。我來了。”洛玉華淡淡道。以前不屬於此,談何一“回”字?
秦旭對她的冷漠反應早有預料,面上神情仍舊關切。畢竟,多年隔閡難以一朝消融——有反應,即便冷冷淡淡的,也比往昔的不理不睬要好。
“玉華,這個你二姑姑的兒子,去年紐西蘭留學回來,給我當個助手。”秦旭轉移話題,對著身旁的年輕人說,“小黃,那是你表姐。”
小黃?怎麼跟狗名字似的?洛玉華心裡暗嘲。原來二姑父姓黃麼?生下來大兒子叫大黃,小兒子叫小黃。當年母親不知真相,尋夫至此,被二姑姑怒罵成“姓洛的不要臉婊`子”,如今我重新到來,若二姑姑曉得,大抵要罵“姓洛的搶遺產婊`子”。
姓黃的年輕人乖順聽從秦旭吩咐,站起身堆起笑臉,哈著腰,伸出手臂表握手之意。
洛玉華抬起玉臂,攏一攏海藻般濃密烏黑的長髮,故意不理會對方的伸手。
年輕人的手僵在空中,呆滯幾秒後,他尷尬地收回手,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表姐,別見外,請坐。”
我見外?洛玉華瞟他一眼,淡然坐下。你才是外人。
保姆遞上一杯武夷巖茶,氤氳清香。洛玉華接過,但沒喝,只端著,悠悠瞧著鐵青帶淺褐色的茶水。
“那是虹嫂,平時照顧我生活。”秦旭介紹道,“玉華,我特意為你打掃了房間,剛剛讓虹嫂去為你拿行李,你怎地不答應呢?”
“行李在車上,方便。”洛玉華含著隱晦的輕蔑,利用眼角餘光上下打量年輕助手,“我住酒店。”
秦旭一時無話,神情凝重。父女之間不過相隔一張鋼化玻璃茶几,距離卻好似相隔了萬水千山。
黃姓表弟擠出一個不甚圓滿的笑臉,“表姐,我都說了,別見外嘛。住下不挺好的麼?”
洛玉華的長睫一眨,心底燃起的憤怒火苗,再舒香的茶水也澆不熄。她神情不改,只淡淡說:“你一口一個見外。也對呢,我還真是個外人。”
黃姓表弟的笑臉一抖,被噎得臉部肌肉抽搐。
秦旭瞥了身旁的外甥一眼,“小黃,你去看看虹嫂那兒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年輕人嘴角抽動地笑了笑,領命而去。
洛玉華的視線跟隨著年輕人,直至他的背影消失在屋後花園的方向。
“玉華,”秦旭微微俯身,伸出乾枯的手,拉開茶几底的鋼琴烤漆抽屜,從中取出一串嶄新的鑰匙,“這是給你的。”
洛玉華揚眉,並不去接,“這是什麼?”
“這是這幢房子的鑰匙。”秦旭將鑰匙擱在茶几上,“只要你願意,住多久,怎麼住,你一人說了算。”
“我不會在北京逗留太久。”她的語氣輕描淡寫,然後提起另一個人,“小寶的學前班輔導課快開課了,我得回去見見老師。”
秦旭聽見孫子的名字,花白雙眉間登時升起一片濃濃期盼,“小寶他……最近怎樣?”
洛玉華淺呷清茶,簡略答:“他很好。”
“他還才幼兒園,就要上學前班輔導課了,會不會太辛苦了?”
“沒辦法,現在競爭激勵,不僅僅是高考,初中升高中、小升初都已經感到壓力了。”
“玉華,你想讓他學什麼?小提琴還是美術?輔導班的學生多,老師未必對每一個管得盡心盡力。不如我去請美術學院或者音樂學院的優秀老師,單對單指導,如何?”老人熱心問道。
洛玉華的口氣輕淡,拒絕道:“不必了。上輔導班挺好的,小寶愛熱鬧,與同齡夥伴們一起,開心些。”
失望的陰霾籠罩在秦旭的臉面,乾枯如爪的手捏著絲絨睡袍,嘆一口懇求的氣,“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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