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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負責北京地區的銷售業務。”
頭頂傳來樹葉在風中相互碰撞的窸窣聲。沈逸薪的這番話,文子啟花了好一陣子時間才反應過來。
“賽思克……”工程師的眼簾顫了顫,繼而半垂,遮擋住眼底的驚訝情緒,“東方旭升的死對頭。”
昨日分手再見的十字路口。
雙向車道上的車輛仍舊川流不息,車燈拉出一條條明亮的光流。
“是的。”沈逸薪坦白回答,“我現在的工作,就是從以前的東家手裡搶地盤。”
算不了滄海桑田,畢竟也人面桃花。表面看似未變,實際什麼都變了。
文子啟默默心嘆。
沈逸薪定定看向文子啟,度量著他的不語沉吟。
“子啟,明天我還能來見你嗎?”
“……嗯?”文子啟回過神,“明天是大年三十,我休息,不用回公司值班。”
“噢,我明白。”沈逸薪的清亮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失望。
“明天就是假期了,”文子啟笑道,“逸薪,你也該早些回家,準備準備好過節了。”
沈逸薪遲滯了一小會兒,才說:“……我沒有家。”他的語氣添了幾分愴然,“我在北京有個住處,但無論在哪裡過春節,都是我自己過,沒區別。”
“那你的父母呢?”文子啟一下子沒想太多,問,“不陪陪他們?”
沈逸薪抿著唇,安靜了許久,“……他們去世了。”
“啊……對不起,問了這樣的問題。”工程師深感後悔——闔家團圓的日子,若是父母皆在,怎會獨獨一個人度過?是自己太笨,沒考慮到這層。難怪逸薪在甘肅的時候會說,能理解自己的孤獨。
十字路口的紅燈換了綠燈,導向島上有人來,有人往。身穿阿瑪尼西裝的中年男人,戴著藍芽耳機一面在通話中訓斥下屬,一面急匆匆邁向地鐵站入口。衣著新潮時尚的年輕女孩們甜蜜歡笑著,各自的手裡都拎著三四個永珍城購物袋,一邊交流著年末的購物場血拼經驗一邊踩著斑馬線走向對面街道截計程車。朋克打扮的男青年,染了一頭金毛,脖子上掛著頭戴式耳機,嘴裡嚼著口香糖,雙手插褲袋,揹著電吉他,晃悠悠地走過。
“子啟,”沈逸薪伸出手,在紛繁複雜的人群中牢牢抓住文子啟的手腕,“你今年……留在深圳過年嗎?”
“嗯。”
“……一個人過?”
“嗯,就我一個人。”文子啟點了點頭。
話音散落在晚風中的剎那,工程師意識到,自己和沈逸薪同是天涯淪落人——孑然孤獨,只不過自己習慣了,適應了,故而不覺得寂寞。
沈逸薪聽後,張了張唇,卻沒說什麼,似乎欲言又止。他頓一頓,鬆開文子啟的手腕,轉了話題,乾脆利落說:“時候不早,天那麼黑了。你先回家吧。我回酒店,還有些事情要先辦完。”
“……哦。”文子啟順從地答應。
夜晚的昌榮都市,絢爛的燈光奪去了本屬於明月和星辰的燦耀,可是文子啟清楚地看見了沈逸薪眼眸中的光,彷彿烈燃的一簇火花。
他往心裡一想,又覺得沈逸薪那句告別的話好像未表達得完全——事情先辦完,先辦了,然後怎樣呢?
三十三:
中國農曆年的最後一日,除夕。
黃昏的斜陽是濃金的厚重色彩,猶如粘稠醇厚的蜂蜜,透過窗簾照得一室金黃。
距離新年剩下不足十個小時,房屋的主人正賴在床上打盹。
文子啟昨夜幾乎沒睡。確切的說,這三日來,他都沒睡多少。
沈逸薪的出現,讓文子啟止不住地想起了過去的日子,三年前那一段先開心後悲痛的時光。
心裡裝著沉甸甸的事,他在開心的回憶裡漸漸進入淺睡眠,不久又在噩夢中驟然驚醒。如此,整個夜晚的睡眠彷彿一匹漫長的帛布,被混亂的思緒扯得稀爛,零碎散亂一地——斷斷續續的迷糊與清醒一遍一遍地迴圈重複,令他疲憊不堪。
除夕清晨頂著黑眼圈起床,上午大掃除,中午隨便吃了點東西,之後文子啟便暈乎乎地倒在床上補充睡眠了。
——直至手機鈴聲打破寧靜,用持之以恆的毅力將他喚醒。
文子啟連眼皮都沒睜開,只伸手至枕頭旁摸索響聲來源。
前一段時間伍詩蕊曾用文子啟的手機玩過三國殺,順手把手機鈴聲設定成周杰倫的《愛在西元前》。在“我給你的愛寫在西元前/深埋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用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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