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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看起來不如市場部銷售部這些大部門人多勢眾,可是每一位新入職的職工都要經過培訓部,可以說是部門雖小卻舉足輕重。平時能按時上下班,不用值班加班,薪酬方面也挺不錯。但是她肯放棄這份輕鬆的工作,陪光夏去一個業績最差的北方區,足以明示她對光夏的用情之深。
橙紅的霞光披覆在文子啟與洛玉華身上。
“小文,你年紀也不小,是時候也找個情投意合的伴侶一起過日子了。”洛玉華寬善地笑道,一雙明眸透出清澈的關懷,“唔,一個人久了,終歸有些孤單寂寞的。”
公共汽車行駛過環市立交橋,歸途的光影錯亂。
胡馨怡依舊乖巧睡在文子啟的懷抱中,夕陽光芒照在她的紅潤臉龐上,濃密的睫毛也染了金,宛若天使的金色羽翼。
文子啟怔怔的,怔怔的望向窗外。
他將小女孩帶回巨烽物流,老總兼老爸的胡烽剛剛從客戶那兒回來。
辦公室眾人一臉委屈地把上午胡馨怡的豐功偉績傾訴了一遍。
胡烽接過文子啟懷裡的孩子,一個勁向大家說抱歉。
下班離開公司,工程師緩緩地散步,踏上回家的路,走著走著,心想反正回到家裡也是一個人空對房間,於是又漫無目的地逛去了金融中心廣場。
因為是元宵佳節,廣場正中佈置了一個由數百盆鮮花盆栽構成的巨型景設——以熱烈鮮豔的一品紅和金黃嬌嫩的迎春花擺放出元宵快樂的字樣。廣場四周的照明燈杆上懸吊了紅綢金邊的大圓燈籠。常綠木的樹幹上綴滿細長流蘇形狀的燈飾,燈光齊亮,整個廣場恍如火樹銀花不夜天。
在節日氣氛濃厚的廣場裡,文子啟選了一張供遊客休憩長椅,獨自一人靜靜坐著。
一側是京基大廈,另一側是地王大廈——深圳市的最為繁華的地帶,蔡屋圍金融中心區的心臟。大廈每一層都亮起光,寫字樓裡是不知疲憊的加班白領。拼搏奮鬥在這樣一個鋼筋混凝土舞臺上的人們皆忙碌不停,行色匆匆大步向前已遠遠不夠,唯有奔跑才能追趕上成功的步伐。
文子啟仰首,望向夜空。雲甚厚,朵朵堆疊,觀賞不了星和月,略靠近下方的雲朵被燈光照出了飽滿棉花糖般的形狀。兩幢高高矗立的大廈如兩道光柱,刺入夜空的棉花糖中。
“我簡直清閒得奢侈。”工程師如是說。
最初回深圳之時,滿心不甘、緊握著發顫的雙拳遠眺北方的情境仍歷歷在目。但三年時光如浩浩珠江水流逝入海,也漸漸被平靜安逸的生活磨去了自以為恆固的信念。
人生總處在變化中。
光夏他擁有了那樣執著愛他、肯為了他離開上海總部去北方區的未婚妻。他如此堅強,有實力,更有不懈的毅力從失敗的泥沼裡站起來,重新奪回勝利的旗幟,贏得更豐厚的事業回報。他值得同樣優秀的女子去深愛。
“而我呢……”工程師望著無垠的廣瀚天空。
相比之下,不過是個長久荒廢在靜止的記憶墳墓裡的人。
夜已深,風勢愈緊,呼嘯卷地吹襲。
文子啟拐過街角,走進自己居住的居民小區。
厚密的烏黑雲層蕩散開去,正月十五的皎潔明月宛如乳白圓盤當空高懸。
一個熟悉的頎長人影映入眼簾,文子啟停了腳步。
那個人站在風中,又高又直的軒挺腰身,瀟灑磊落的長款大衣。他正呵氣暖著手。深寒氣溫下的蕭索樹蔭如濃墨,隨風凌亂傾擺。細碎的月色剪影,如池水的粼粼銀影,灑在那人頎長的身上,勾勒出平直的肩線與寬厚的背脊,襯得他幾分孤寂,幾分落寞。
沈逸薪轉頭,發現文子啟站在距離二十多步的地方,正遠遠望過來,便欣喜笑著向他走去。
文子啟一動不動地站,定定地看著沈逸薪朝自己邁步而來——鄭重,平穩,一步一步,如同步入求婚現場的手捧婚戒的準新郎。
深亞麻色頭髮的男人走到文子啟面前,發覺面前的人似乎著魔般注視自己。
“子啟,怎麼了?”
“你……等了多久?”
“嗯,不久,我剛來。”
文子啟凝視著沈逸薪。
——沈逸薪凍得通紅的鼻子和臉頰暴露了他的謊言。
如潮水般的心酸和荏弱覆蓋了心臟。
文子啟突然覺得想哭,“逸薪,你何必……”
彷彿又回到了大年二十九的傍晚,薄暮時分的霞光迷離,他冒著溼冷低溫和凜冽寒風等待在公司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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