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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喝杯牛奶嗎?”
她依然無言地搖搖頭,只是凝視著我。
那一瞬間,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確定是今天嗎?”我撫了撫她的長髮。
“這是夫婦之間的義務,很抱歉因為害怕我拖了這麼久。”小語脫下睡衣,露出白皙的肌膚和幾近完美的身軀。
“……現在你不怕嗎?”親吻著她的額頭,我問。
冷靜的我依然冷靜如昔,這讓我清晰地意識到自身的改變——就在數天之前,我還像一個普通的丈夫那樣期待著與妻子分享夫婦之間的秘密;然而今天,一切都因為心境的改變而迥然相異。
“說一點都不怕是騙人的。”小語閉上眼睛低低地嘆息,“……可是,如果不經歷這一步,我就算不上是真正的俞太太,小公主也不會誕生……”
……不再多言語,我閉上眼吻住她的唇……
……在意識的深處,我看著那片曾經蔚藍的海洋慢慢地褪色,乾涸,在記憶中緩緩消失,不復存在;屬於我身軀的一部分也隨之慢慢地被掏空,變成一片空洞的荒蕪……
……不知道過了多久,因為時間的流逝在我的腦海裡只是一聲又一聲平淡而刻板的‘滴答’,直到我的下肢察覺到一種奇異的,不該有的觸感時,時間的流動才又有了意義——
我想張口,但小語卻輕輕地用食指封住我的唇
“……不要問我為什麼。”
她眼中的悲傷阻止了我所有的話語。
“……明天,我會告訴你答案。”
小語放開手,從容地坐起身披上睡衣,然後邁開輕盈的步子朝門外走去。在關上門之前,她露出一個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容——
“別擔心,今晚我會睡在蘇菲的房間裡。”
關上的門放逐了一陣名為寂寥的聲音迴響在空曠的房間裡。
……這一切都是個謎,然而,這一切的謎底卻又在我心裡呼之欲出。
***
下了計程車,我走向眼前那幢精巧的大廈,並在越過大門前下意識地將一張繪著淡雅圖案的卡片顯現在欲攔住我的工作人員面前,工作人員隨即退開一步,展開一個公式化的笑容——
“歡迎參觀‘梵’國際藝術會展。”
穿過陳列著或灰暗或鮮豔的色彩群落,我的方向始終只有一個——清晨時分,小語留在我房門下的信箋上清晰標明的地點——會展中心,Blue。
在彷彿永遠走不到盡頭的殿堂深處,我終於看到屬於Blue的區域,停下了腳步,我猶如一尊風化而成的雕像那樣佇立——
仿若太陽般絢麗的金紅和宛如夜幕般深邃的藍,不是雲與地,也非天與海,單純的海水與海水在晝與夜綻放出迥然相異的璀璨。在幾近互不相融的璀璨中,兩抹無法看真切的身影交疊著透現而出……
即使看不見神情,但那專注的身影彷彿能使人聽見小提琴的悠揚和鋼琴的清朗……晝的金紅與夜的深藍似在那悠遠和諧的樂聲中慢慢地相溶,緩緩地流淌……
應是平靜,應是寧謐,應是發自心靈的共鳴,然而這一切卻糾合成一種難以言語的複雜心緒——失落、傷感、祝福、解脫、滿足,所有的矛盾,矛盾然卻共存。
“很特別的畫。”
身側,一個女孩輕輕地拉了拉戀人的衣角。
“對。”男駭握了握女友的手。
“……畫這幅畫的一定是個女孩子。”女孩凝視著眼前那幅佔據了三分之一牆面的畫。
“你怎麼知道?”男孩好奇地看了她一眼。
“因為從這幅畫裡,我能感覺到她深愛著畫裡那兩個人,但又為他們相愛而失落的複雜心情。”女孩子笑了笑。
男駭看著畫的銀製標籤一字一字地念道——
“HalfoftheOcean——半,個,海,洋。”
走出會展大廈,我並不十分意外地看見了蘇菲。脫下了白大褂的她身穿米黃色洋裝,優雅而嫵媚地站在距我不遠的地方。
“明瞭了?”
她走近我,微微上揚的嘴角有著深意。
“百分之九十五。”我沒有什麼表情地望著她。
“剩下的百分之五,我想這些東西會給你最後的答案。”
她將一本類似於日記的精美簿本交給我。
“這是小語要我交給你的。至於她本人,現在正在塞納河邊的露天雕塑博物館那裡等著你。”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