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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時間就要到了。”他的聲音劃破了我們之間的沉默和凝視,“我會在這裡等著你回來。”
“如果我一直不回來?”
“我會一直等下去。”他的回答沒有任何猶豫。
“明白了。”勾起揹包,我做出準備出發的樣子。
但也許是我們太有默契,也或者是在開羅機場的那一墓滾滾濃煙傾襲了我們腦中浮現的畫面,幾乎在同一時刻,我轉身,他上前,來自地心的強大引力讓我們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在那短暫的一瞬間交錯成電光火石之中的吻。
“如果我的運氣真得這麼背,註定要長眠在這裡的話,我不會反對你在看到火焰的同時奔出大門去撞車。”
放開他,我用不經意的調侃掩飾住沒有緣由的傷感,而這一類的風花雪月向來是被我認做無病呻吟而列為拒絕往來戶。
“從殘骸裡找出你,和你一起長眠是更好的選擇。”
“比翼雙飛蝶?”
“比鰭雙游魚。”
“天上一對。”我在他溫暖的凝視裡瀟灑起航。
“水裡一雙。”
他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我的心底,在如冰的陽光中銘刻成我終其一生都無法忘記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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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法國巴黎
下了飛機,沒有在戴高樂機場的侯機廳看見小語的身影,有幾分意外,也有幾分懦弱的安心。
走出機場的大門,我隨手招來一輛淺黃色計程車,在坐進助手席的同時用不太流利的法語告知了司機小語在巴黎臨時投宿的地址。
然當載著我的計程車一里一里靠近小語時,心中些微的忐忑卻漸漸擴散成一片烏雲,使我窒息。
雖然義無返顧地決定自己是來充當炮灰的人,但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因為,無論是出於道義,出於常情,還是出於一個男人該有的責任心,我都無法為自己的自私辯護——愛不能當作藉口,也無法當作藉口。
小語的好,我不想回憶得太多,因為那會使我的良知愈加地負重,直至龜裂……即使傷人是在所難免的罪,我卻仍然奢望著能將傷害化解到最低。
——這是所有罪人無須多責而自有的默契,我想。
窗外,巴黎的美景如電影中的一幕幕迅速閃過,曇花一現,一如我和她曾經攜手同度的那些日子。
貼身T恤袋裡的手機忽然發出悅耳的聲音,我取出銀灰色的機子翻開顯示屏,一幅令人屏息的奇觀猛地映入了我的眼簾——
璀璨的陽光之下,奇異的愛琴海和黑海分界線在慢慢模糊,蔚藍色的迤儷與深藍色的蜿蜒交錯著成一條纏綿悱惻的豔麗綢帶伸展於遼闊的天海之間,宛如天方夜潭般不可思議,又似夢裡仙境般絕美如幻。
‘奇蹟’。
——這是唯一附著在簡訊之下的文字。
合上手機,我的心止如水,明如鏡——他的隻字片語於我,就好比一針效果奇佳的鎮定劑,在必要的時刻給我平靜,也讓我安心。
我決定坦然面對,無論我將要經歷的是什麼。
計程車穩穩地停在一幢米黃色的花園小洋房前,下了車,我走向那泛著淡淡清香的薔薇柵欄。按響了門鈴,很快地,一個雖然年邁但卻精神奕奕的法國老太太出現在我的面前。
“小夥子,你找誰?”她那藍灰色的眼睛帶著好奇。
“請問這是蘇菲·卡羅的住所嗎?”
“是的,她是我的孫女。”一番估量之後,老太太笑眯眯地拉開了柵欄,“你也是她的同學之一?”
“不。”我失笑,“不過,我要找的人是她的同學。”
“哦,你是要找小語?”老太太恍然大悟,繼而露出有些懷疑的神情,“小夥子,容我多問一句,你是小語的誰?”
“我是她的丈夫。”我道。
聞言,她眼中的懷疑更重了——
“你是她的丈夫?”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在四天之前趕來?
我的左眼皮忽然開始猛烈地跳動,“……她出了什麼事?”
“她在四天前遇上了車禍。”
跟著老太太來到了醫院,機械地穿過一道又一道白色的迴廊,最後停在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