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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不足的後果就是,第二天頭昏腦脹的,幹什麼都打不起精神。
人,果然是種容易習慣的生物。
細細數,也沒有多長時間,他卻已經習慣了歐宇辰的存在。
就像身體的一部分,他在,固然沒有什麼感覺,突然間離開了,卻渾身都不自在,只覺得空落落的。
此時此刻,la正是傍晚時分。
夙夜想,歐宇辰在做什麼呢?
聽說夙博罕現在還離不開輪椅,他那麼喜愛歐宇辰,闊別多日後,倆人能在異國他鄉見面,一定很高興。
歐宇辰慧黠伶俐,向來很懂得怎麼討得夙博罕的歡心(正確的說法是,歐宇辰想討誰的歡心,都是蠻容易的),大概正推著他,在夕陽下散步吧。
夙博罕一臉的慈祥和藹,就算是偶爾鬧鬧脾氣,也會被歐宇辰哄得服服帖帖的。
歐宇辰呢?必然是眉眼彎彎,掛著招牌的燦爛笑容,亮瞎人的眼睛。
倆人傾情表演著長者慈祥、幼者孝順的戲碼。
那場景,光憑想象,就覺得很溫馨。
毫無道理的,夙夜心裡不太舒服,雖然他連為什麼不舒服都不曉得。
當然不是嫉妒夙博罕對歐宇辰的偏愛,他既然沒把夙博罕當成自己的親人,自然不會在乎他喜愛誰。
這種不舒服的心理就顯得莫名其妙,大概是因為,父母過世後,歐宇辰是他身邊最接近的人吧。
瞪著天花板,胡思亂想了半天,夙夜越想越煩。
空了大半邊的床讓他煩悶,空蕩蕩的屋子,也讓他煩悶。
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靜不下心來,像是煮糊了一鍋粥,攪和得他昏頭昏腦的。
知道自己橫豎是睡不著了,他索性開啟床頭燈,隨便摸了本書看。
瞪著翻開的扉頁看了半天,愣是一個字也沒瞧進去,反而心裡更添煩躁。
***
很多年以後,北冥雪還是能清晰地回想起那天早晨發生的事情,甚至每一處微小的細節。
她記得很清楚,那是十月份的第三天,學校照例放假。
她和荊祁提前一天,就約好了去人民公園玩。
北方的十月份,天氣已經很冷了,並不太適合逛公園。
不過,也實在沒有其它地方好去。
人民公園就在學校附近,步行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實在很方便。
對於b大校園裡熱戀中的情侶來說,理所當然的,是外出約會時的第一選擇。
他們來到公園的時候,八點剛過,晨練的人們已經三三兩兩散去,公園從喧囂乍然歸於沉寂,顯得格外冷清。
早冬料峭寒意的風,吹在身上,冷颼颼的。
☆、124|3。15 /
北冥雪吸了吸鼻子,繼而又因為這個不太淑女、不太優雅的小動作而暗自懊惱。
公園門口內側,靠左邊的位置,有個老婆婆,在賣烤冷麵。
她腦袋上包著藍格子頭巾、穿著件肥肥大大的藏青色羽絨服,像個超大號的棉團。
烤冷麵的臺子是塊長方形的鐵板,油汪汪的鋥亮,用煤氣爐來加熱。
這個時間段,也沒什麼人光顧,煤氣爐自然沒有點火。
老婆婆坐在鐵板後面的小馬紮上,雙手插/在袖口裡,無聊地打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直往下墜。
她腳邊,還擱著個炭爐,壓著炭火,上面架著口小鐵鍋,鍋裡是熱烘烘的糖炒栗子。
北冥雪擔心,老婆婆隨時會跌到鍋子上去,撞破頭就糟糕了。
要不要叫醒她呢?北冥雪不是個喜歡管閒事的人,不過,明明看到別人有危險,坐視不理好像也不大好。
她猶豫的功夫,荊祁已經想也不想地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老婆婆的肩膀,親切地招呼:“婆婆,婆婆。”
老婆婆哼唧了一聲,慢慢睜開惺忪的眼睛,下意識抹了把潮乎乎的嘴角:“嗯?你們要吃烤冷麵嗎?等我先打著火啊。冷鍋冷灶的,估摸得等一會兒。”
荊祁扭頭問北冥雪:“你想吃烤冷麵嗎?”他的視線掃過眼皮底下裝糖炒栗子的小鍋,“還是想吃糖炒栗子?”
北冥雪搖搖頭:“不了,我剛吃完早餐,什麼都吃不下。”
直洩下來的烏黑長髮,隨著她的動作,掉下幾縷,遮住了她的面龐。
她抬手,將頭髮撩回耳後。
荊祁幾乎是有些著迷地看著她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