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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要有多麼冷硬的心腸、多麼深刻的仇恨,才能對自己的同類,做出如此令人髮指的事?
聶嘉隨手掏了把睡袍左側的口袋,裡面空蕩蕩的。這是自然的,本來也沒幾個人會往睡衣口袋裡塞東西。不過,該做的程式還是要做足,他又把手伸進睡袍右側的口袋。咦,被乳膠手套緊緊包裹的指尖好像碰觸到了什麼薄薄、軟軟的東西,是碎紙片嗎?
不敢硬掏,他撐起口袋,朝裡面瞟了一眼,立刻勃然變了臉色,失聲驚呼:“蝴蝶!”
屋內屋外的人,都被他冷不丁的叫聲嚇了一跳。
邵壬轉身就向室內衝去,夙夜怔了下,也尾隨在他身後,疾步跟進去。
歐宇辰好奇地湊到門口,往裡瞧。
聶嘉挺滑稽地站在地板正中央,一手拎著桃紅色絲質睡袍,另一隻手用兩根手指拈著只黑色的死蝴蝶。見所有人的視線都齊刷刷聚攏在自己身上,他不自在地嚥了口唾沫,舉起蝴蝶示意,吶吶,“睡袍口袋裡有隻死蝴蝶,不知道這起案子,是不是也跟蝴蝶殺手有關。”
就是那個混蛋乾的……夙夜在心裡默默唸叨。
“肯定是他乾的!”窗臺上的足跡,是足跡鑑定專家蔡漢飛負責提取的,他才二十多歲,長得很像發麵糰子。繃著白白胖胖的糰子臉,他嘟噥著爆出一句,“媽的,跟前四起案子現場留下的足跡一模一樣。我還想著,等回局裡做完技術對比,確認以後,再跟你們說。”
邵壬把頭轉向夙夜,目光復雜,深深吸了口氣,半天才吐出句話:“難道他的下一個目標,是你們家的人?”
夙夜毫無反應,象是根本沒聽見。
歐宇辰當然搞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不過,他也完全沒有要詢問的意思。
警察處理完現場,離開時已經是凌晨兩點多鐘。
雨也終於停了,天空鋪滿鉛灰色似的濃雲,壓得低低的,像個無比碩大的華蓋,將整個大地團團籠罩住。
時不時的,有道閃電,得意洋洋地,在雲層間,上躥下跳。恍若黑暗中,突然亮出的、森冷的刀子。
空氣中浸透了春的寒意,亦如許多人此時的心情。
死蝴蝶的出現,讓這起案子變得更加撲朔迷離。蝴蝶殺手在他所犯下的前四起罪案中,都是採用的同一個兇器,同一種殺人手法,將被害者當場棄屍(發現屍體的地點,經鑑定,都是原始罪案現場),帶走受害者的部分斷肢……
對比眼前的人皮娃娃,顯然有許多不同之處:被害者被製成人皮娃娃,掛在了別人家的臥室裡;被害者不是死於鈍器而是死於活埋;被害者四肢表皮完整……
這樣一個深夜,註定會有人失眠,註定會有人滿心愉悅,也註定會有人在夢中驚恐哭泣。
***
他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對面並排擺放的五個玻璃瓶。廣口圓肚,很像家裡那個朝鮮族保姆,常常擺弄的鹹菜罈子。
玻璃瓶上方,有精心佈置的幾盞投射燈。角度剛剛好,投射出的一個個亮白光圈,牢牢籠罩著玻璃瓶,使它們就像定格在舞臺上的獨幕劇演員,沉默不語地和他對視。
輕輕呷了口紅酒,他感到由衷的滿足和安慰。
每一個玻璃瓶,都承載著一份最珍貴的祭祀,和來自復仇者最嚴正的懲戒。
漠視別人生命的人,沒有資格活著……
玻璃瓶內,裝著福爾馬林藥液,藥液裡分別浸泡著兩隻斷手、兩隻斷腳、兩隻斷手、兩隻斷腳。第五個瓶子比較特殊,裡面泡著兩顆眼球——睜著清澈無辜的眸子,口口聲聲說“沒看到”的人,當然也不配擁有眼球。
她是原罪,是所有罪人的禍首,所以他給她選擇了最痛苦、最難熬的死法。
可是還不夠,不夠熄滅他心裡的怒火,不夠彌補他內心受到的創傷。
眼球主人的皮囊,被他廢物利用,放在了夙家那個大小姐的臥室裡。想到張晗玥看到人皮娃娃時的表情,他心情更好了,又呷了口紅酒。
她和歐宇辰應該感謝他,起碼,他沒有像對待其他罪人那樣,直接痛下殺手,而是向他們預先下達了死亡通知書。
看著被懲戒者因為恐懼而瑟瑟發抖,因為痛苦而哀嚎掙扎,也是他小小的附加樂趣。
一切都太順利了,從第一起命案開始,他就完全沒有掩飾的打算,可笑的是,那些警察太沒用,直到現在也沒能找到他。
所以,遊戲還得按著他的指令碼,繼續下去。
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