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部分(第3/4 頁)
。”
夙夜恍若未聞,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兀自呆呆地盯著自己的手。他剛才對審訊的警察,親口承認,就是用這雙細瘦、白皙的手,殺死了華子強。
上半身前傾,邵壬認真打量著他,努力控制惱火的情緒:“我剛剛看了你和歐宇辰的口供,很詳實、很完整。”
夙夜依舊垂著眼,一言不發。
“你跟我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夙夜還是沒反應。
“歐宇辰在整件案子中,究竟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邵壬皺緊眉頭,加重了語氣,心裡越發火大,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
他在親手挖坑,把自己埋進去!
夙夜固執地保持沉默。
“歐宇辰第一次進入206房間的時候,難道真的一點也沒覺察出異常?起碼床上鋪的被褥都不見了,他都沒有覺得奇怪嗎?”邵壬終於還是壓不住火了,提高了聲音,瞪著對面的男孩子,“這種表現,不太符合他的智商吧?”
夙夜繼續安靜地看著自己的手,彷彿眼前的人根本不存在。
“夙夜!”邵壬幾乎是氣急敗壞了,“你吃錯藥了是不是?!
你很清楚,就算是自衛,當你刺入第二下的時候,在法律上也已經遠遠超出了自衛的範疇。這件案子很麻煩,弄不好你這輩子都別想走出監獄了!”
慢慢抬起眼睛,夙夜輕聲問:“有什麼關係嗎?”
“你說什麼?”邵壬一愣。
“卡夫卡說,這世界就是一個牢籠。無論走到哪裡,都擺脫不了鐵柵欄的禁錮。”夙夜的聲音和往常一樣,帶著疏淡的幽冷,“所以置身在哪裡,又有什麼關係呢?”
“卡夫卡是個神經病!”近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句話,邵壬自己也被嚇了一跳,他的心情糟糕到極點。
夙夜蒼白的臉上,有一剎那的恍惚,幾秒種後,他慢吞吞開口:“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也是個神經病。”
邵壬感到一陣心臟無力,他能說,在許多人眼中,夙夜的確不太正常嗎?使勁咳嗽了一聲,他儘量用冷靜的語氣說道:“現在不是討論你是否需要看心理醫生的問題,我要知道這件案子的真相,我想幫你。”
目光凝注在牢牢禁錮著手腕的手銬上,良久良久,夙夜才慢騰騰地回答:“我的口供,就是真相。”
“夙夜,你才十八歲,你明明知道,揹負上殺人的罪名,對你意味著什麼,你這輩子徹底完蛋了。沒有前途、沒有自由、沒有未來!”邵壬看著他的眼睛,死命地看著,從夙夜的眼睛裡,他一點異樣也看不到,依然是悒鬱的、沉寂的,像兩汪幽深幽深的深潭。
“有什麼關係呢?”夙夜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素白的小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語氣平靜,毫無抑揚頓挫地說道,“這世界上,有人對我的未來揣著期待嗎?”他微微歪著頭,似乎在認真思索,過了一會兒,才自語般慢半拍地喃喃,“我好像,也沒什麼好期待的。”
費了好大勁,邵壬才強忍住痛毆他的衝動,他很想打掉夙夜腦子裡那些烏七八糟的念頭。
即使把他變成白痴,也不會比現在的狀況更糟糕了。
撬開夙夜的嘴巴,毫無疑問,比撬開中央銀行的保險櫃還難,邵壬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夙夜,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真的想清楚了?確認自己有朝一日不會後悔?”
“……”後悔嗎?夙夜的字典裡,從來沒有這樣的字眼。
“就算你想做聖母,也要考慮被施與的物件值不值得吧?”邵壬繼續循循善誘。
“……”夙夜沒吭聲,值不值得這個問題實在很無聊,他很清楚歐宇辰是個什麼樣的人,對他的任何付出都是不值得的。
可是,那又怎樣?這是自己心甘情願的選擇。
☆、89|七 測謊(2)
假如面前是個深淵,需要一個人跳下去,夙夜希望跳下去的那個人是自己,而不是歐宇辰。
邵壬看著他,長久地看著,目光漸漸變得複雜,深黑的眸子裡,有懊惱有無奈有感傷,還有淡淡的悲憫。
邵壬知道,夙夜不會改變主意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呢?要怎麼幫他?邵壬心裡一點譜也沒有,不過,他決定待會兒就去一趟案發現場,進行地毯式搜尋。
他記得很清楚,夙夜曾經說過,那個什麼法證之父羅卡有句名言:“凡兩個物體接觸,會產生轉移現象。即會帶走一些東西,亦會留下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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