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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別人,生逢亂世,也只有自己才最可靠。
“灝天,你看看怎樣?”那邊老爺子跟著鴨舌帽驗看過幾個箱子,隨手扔了一把短槍過來。
景灝天接手翻過,初一眼看竟是柯爾特M1911點45,是在最近的二十年改良以後才裝備美國陸軍的半自動槍,其精良和昂貴自不必言。兩手一錯拉開扳機朝角落扣下,槍膛發出了砰然悶響,右臂上隨即清晰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後坐衝力,震得背上的傷口一陣裂痛。幸好沒有子彈,倉庫又是緊閉的,也傳不出動靜去。景灝天背上扯得生疼差點露陷,朝老爺子扯出一笑:“說到做生意,誰敢在你面前認第一?這個買賣比做洋行刺激多了,我很感興趣。”
週五從洋行下了班,雲初直接穿過縣城去陶然家裡。上次家裡辦喪事的花費都由陶然出了,雲初總是覺得渾身不舒服。景灝天去上海之前,雲初私底下跟他說要預支薪水,說是欠了別人的錢要先還。景灝天知道他不是個亂花錢的人,細細問了他怎麼欠下的,雲初支吾了半天,才把事情跟他講了。結果那人一拍大腿樂的,對,趕緊還,欠了王八蛋的錢人都會變衰!說著直介面袋裡掏了讓他當天就去還。雲初覺得這樣不妥不肯接,那人火得拉著他就要找陶然去。好說歹說雲初堅持欠他的錢直接從工資里扣,景灝天幽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雲初這才當是跟他達成共識了。
陶然不在,陶太在家裡佈置客堂,似乎要宴請什麼客人。雲初自來知道陶太不待見他,便只在門口問了問來應門的僕人,聽說陶然還沒回,就想明天早上趁他沒出門再來。剛拐出巷口便看到陶然陪著兩個不認識的人正往家裡走。
巷子裡很暗,只有中間段有一盞挑高的路燈,那人的長相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約摸看到走在前面的一人很高,留著很短的板寸,臉部線條硬朗。裹在日式長風衣裡的身軀挺拔健碩,走路的時候那人兩手拇指扣在風衣腰帶左右兩邊,步子方正嚴謹。另外有一個矮個子微胖的男人,跟陶然並肩走在那人身後,似乎是個陪同。兩人態度恭謙而謹慎,看得出來,那人應該身份尊貴。
陶然面對面看到從巷子裡走出來的雲初,卻正眼也沒看他,只一味地跟前面那人說著什麼。雲初只覺得氣氛有些壓抑和詭異,默不作聲地靠路邊讓了讓,尋思陶然或許有什麼難處無暇分神,便也裝作不識低頭往前走。
然而,就在與最前面那人擦肩而過,剛走出了三步距離,肩膀忽然就被人一把扯住。那一把用力讓他身子往後轉過,驚愕地聽到那人莫名其妙叫了一聲:“歐透託!”(日語‘弟弟’貌似是這麼說的吧,邊個親懂日語的指點俺一下。。。)
雲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陶然趕緊走過來衝著那人鞠躬,用他聽不懂的語言跟那人說著什麼。那人一邊聽陶然說話,狹長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他,半眯了起來。似乎過了很久,雲初才感覺扣住他肩膀的力道恍然鬆開,那人的眼睛裡似乎有別樣的光澤一閃而逝,放開手轉頭對著陶然說了句什麼,便又轉身往前走。
分明看到陶然像是鬆了一口氣,用眼神示意他快離開,便匆匆跟了上去。雲初站在原地要走,卻又看到那個人突然又回過頭來,意味深長地望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他心裡一凜,莫名生起了一股寒意。
“東藤中將,這裡就是舍下。家母準備了宴請招待您,希望您賞臉品嚐中國南方的風味。”陶然親自推開大門,請東藤介野進入。
東藤介野抬頭看了一眼陶家老宅,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陶太迎了出來,熱情地招待賓客到客宴室,還在室內搭了小型的戲臺,供他們一邊吃飯一邊觀戲。只不過今日這戲又不光是中國古戲,還特意請了白玉蘭的歌班和伴舞,只願東西合璧,稱了賓客的心。
陶然給東藤介野滿了酒,招待他吃著,一邊熱切地給他介紹臺上唱的是什麼,有什麼來歷。東藤介野沉默地喝著酒,聽他說話不過微微頷首表示知道,卻並不表現出興趣。陶然講得一頭汗卻仍不得要領,心裡頭不由有些焦躁。
自民國二十二年一月山海關被日方用武力佔據,日華之間關係緊繃如弦。東藤介野所謂浙江地巡視,保不準就是為哪天攻打作戰埋的伏線。這樣的形勢下,由大使館大使陪同過來的日本陸軍中將自然是天神一樣的人物,他若是服侍不周,別說進大使館,只怕連命也沒了。
邊上的大使彌柯恐怕跟他一樣想法,那戰戰兢兢的樣子唯恐惹了東藤介野不快。陶然與他對望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快想想辦法開啟話題,柔和一下氣氛。彌柯心裡一跳,突然想到剛才巷子裡東藤介野拉著那陌生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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