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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為酒氣而水盈盈的眼睛怔怔看著他,不覺嘆了口氣,柔聲問,“是跟誰喝的?怎麼沒人管你,就由得你自己跑來跑去?”
景灝天素來身處龍蛇混雜的夜總會,暗地裡做的又是黑市的營生,自然不希望雲初跟著他蹚渾水,便也沒打算讓他知道。因為這幾天有一批軍火要驗貨,所以他跟雲初說好了等禮拜五再去學校接他。剛才看到他稀裡糊塗地睡在地上,火冒之餘,更多的卻是心疼。要是雲初這會兒還清醒,他恨不能將他按在懷裡給他吃一頓排頭。
雲初卻彷彿終於安下心來,衝著他淺淺一笑,搖了搖頭,“是——學校的聚會,不小心——喝了點酒。你別生氣,我好好的呢。”
“你這樣也叫好好的!”景灝天擰著他鼻尖拎了一把,又好氣又好笑,“那怎麼不跟他們回學校去?我不是跟你說明天會去找你,怎麼又一個人跑過來了?”
“我想見你。”雲初卻似噙著委屈,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拿兩個手掌攏住景灝天手腕,彷彿這樣才安心一點,“可是你去哪裡了?我等了你很久。”
這樣柔軟的話從雲初嘴裡說出,景灝天的心即便是堅冰也將化了。一時間寵溺溫柔憐惜心疼各種情緒脹滿了心臟,卻莫名隱隱地一慌。低頭吻了吻他,才慢慢說,“我——場子裡忙,才晚了些回。”
雲初卻搖了搖頭,不信,“可是你的幾個場子我都去過了,他們都說你不在。”
景灝天差點咬到舌頭,一手攏了他的手往自己臉上拍,“後來我出去應酬了,當然不在。怪我沒顧好你,該打。”
“別。”雲初惶惶扯回了自己手腕,攀著景灝天的肩膀坐了起來,兩手伸到他脖子裡將臉貼在他側頸處,像貓一樣柔柔地摩挲著,帶了些幾不可聞的哽咽,“對不起,灝天。對不起。”
他聲音細若蠅蟲,景灝天沒聽得清晰,只覺得心裡頭卻是狠狠地抽了一下。想他大約是醉糊塗了,也只拿手輕輕在他背上捋動,哄道,“喝點酒又沒什麼的,不怪你。別怕,我在,我在。”
卻覺雲初把他摟得更緊,將自己熱燙的臉緊緊貼近了他,像不安的孩子。景灝天直覺他這樣的態度極反常,卻也沒多揣測,只一味抱緊了他取笑道,“怎麼喝了點酒就熱情成這樣,你是成心不讓我好好睡麼?”
雲初與他眼對眼看了許久,慢慢把唇貼到了景灝天的,似有微微一嘆,笑著閉起了眼睛。
☆、(四十五)
隨著日本軍隊越來越多進駐公共租界東北兩區,日本海軍陸戰隊遣員代替了租界巡捕行使職能,蘇州河以北實則已成為真正的“日租界”,而重兵駐守的中心區則成為日軍軍區。
下午五點鐘,東藤介野的翻譯官彌柯在軍區門口亮出了通行牌,匆匆忙忙往中將所在的大樓裡走。東藤介野正在會客,彌柯等了十來分鐘,東藤送走了來訪者,才叫他進去。
“東藤中將,很抱歉。”彌柯到他辦公桌前,先鞠了一個躬。
“怎麼,軍火運作的事,進行的不順利?”東藤介野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將桌上的檔案合起來,隨手扔了支筆進筆筒。
清脆的一聲響,伴著他懶懶的聲音,叫彌柯心底顫了一顫。
“是。上次跟您說的,幫助我們做中間人的那位官員,最近突然被人揭發受賄,被逮起來了。所以,我們還是沒有聯絡到可以運作軍火的商人。”
東藤介野嘴角冷冷笑了一笑,只是一瞬即隱去了,深深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是嗎。看來這些民國人,對他們自己的同胞,都不會心慈手軟啊。前幾次為了繫結工部局,他們也連續殺了局裡的兩個總董,這回才說要幫我們操作軍火供給,就開始向中間人下手了嗎?”
“看來,是這樣。”
“很麻煩。彌柯,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呢?”兩手手肘抵在桌面上,東藤介野十指交叉點住下巴,臉上懶懶笑著望向彌柯。彌柯只覺得他狹長的眼中有寒光一閃即逝,不由汗都出來了。趕緊又衝著他鞠了一躬,低頭道,“請東藤中將示下,卑職自當照辦。”
“我,沒有什麼好辦法。既然這個中間人已經不能用了,那麼你要想辦法接觸到他上一層面的人。我聽說原本的計劃裡,也是有人給他引薦的軍火商,不是嗎?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這個引薦人,透過他直接聯絡到軍火商。這個事情,你務必要辦妥。最好我能跟軍火商人見個面,談談我們的合作。”
“是。我知道了。多謝東藤中將提點。”
“好了,沒事的話,我也要出門了。”東藤介野用腿彎退開椅子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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