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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炎嚇得面無人色,一把扶住兒子吼道:“快來人!快叫人來!”
恰逢這時靳二哥處理完外邊的事情,正帶著一幫人從醫院電梯裡走出來,抬頭就看見獨苗侄兒昏過去了,有個披頭散髮的老太太追著靳炎要打,醫生又帶著吸氧器往這邊跑……一夥人當即亂成一團。
黎檬昏過去好幾分鐘,才咬著吸氧器緩緩甦醒,眼睛一睜一串淚水滾珠般掉了下來。
靳炎看著心裡難受,握著他的手說:“蔣衾會沒事的。”
黎檬臉色蒼白的點點頭,“蔣衾……他傷在哪裡?”
“子彈打進腹部,開車的時候太快,彈片滑到腹腔深處……”
靳炎說不下去了。
如果不是蔣衾飛車帶他逃離,以那些東南亞人不要命的風格,現在躺在手術室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或者更極端一點,太平間裡應該也有他一個床位才對。
他曾經發誓這輩子不再讓蔣衾吃半點苦,平時他也是這麼做的,所有財產都放在家庭共有名下,給蔣衾添置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了無數遍,蔣衾稍微有個頭疼腦熱,他都能緊張半天。
就算有時脾氣上來兩人打一架,他挨蔣衾揍的時候也不少。去年蔣衾生他的氣,九個月沒讓他碰一指頭,他也就真的不敢硬來。
他以為自己已經履行了誓言,有時也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把蔣衾照顧得很好。這世上自詡好男人的很多,有哪個能像他一樣給媳婦提供優渥的生活,忠心不二,矢志不渝,還能親手做家務帶孩子洗衣做飯的?
然而他沒想到,每當人生的緊急關頭,站出來頂起一切責任、承受所有傷害的,都是蔣衾。
黎檬被安排到離手術室最近的臨時病房,所有人都被關在外邊,靳炎呆呆的坐在兒子病床邊,想著要是蔣衾這次熬不過去了怎麼辦——蔣衾的東西可以留給他父母,自己的全都可以給黎檬;黎檬名下屬於他自己的財產也不少了,但是小孩嬌生慣養,從來不知人間疾苦,要是有朝一日他花完了可怎麼辦呢?誰來照顧他?自己和蔣衾在天上都不安啊。
又想蔣衾那對父母,就算他們現在會看護黎檬,但是老人還能活幾年?再說蔣家還有其他親戚,可都不是什麼好人,要是看到黎檬年幼失恃,搶奪他的財產可怎麼辦呢?
靳家親戚倒是可以指望一二,但是萬一有一天,誰心血來潮做了親子鑑定,發現黎檬不是他親生的就完蛋了。情面上還能不能照應到先不說,財產首先就要吃虧。小孩一人失父喪母的,什麼都可以沒有,錢一定要夠!
靳炎渾渾噩噩的坐在那裡,突然又想起一個辦法。他可以把時星娛樂整個賣給關烽,價格做低無所謂,主要是讓關烽欠他一筆人情;套現之後立刻就是一筆鉅款,他可以把所有財產交給黎檬,再把小孩遠遠送到法國去,關烽在法國的人情關係過硬,保護一個黎檬綽綽有餘。
他絕望之下竟然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辦法,唯一顧慮就是蔣衾交代遺言,說了要黎檬為二老送終。蔣父蔣母今年都快七十了,滿打滿算再活十年吧……萬一活不到呢?讓黎檬給他們摔盆哭孝,靳炎倒是不介意,問題在於蔣家人會不會趁機欺負黎檬?
人最怕胡思亂想,一亂想就覺得所有危險都近在眼前了。靳炎萬難之下,只想抱著黎檬痛哭一場,結果眼淚還沒掉下來,砰的一聲病房門開了:“你在這抹什麼眼淚呢?!媳婦不在你就整個便軟蛋了不成?!”
靳二哥說話一向往人最疼的地方刺,靳炎紅著眼睛剛要吼回去,就只見他不耐煩道:“手術結束了!要轉重症監護室了!醫生到處找家屬要簽字,結果你這家屬就知道躲起來哭鼻子?!”
靳炎霍然起身,動作之大瞬間帶倒了黎檬的葡萄糖吊水瓶。
嘩啦一聲巨響,玻璃片和葡萄糖撒的滿地都是。黎檬二話不說把針頭一拔,跟著靳炎兩個愣頭就往外衝——這小孩只穿了雙襪子,也不知道玻璃割破腳了沒有。
靳二哥躲閃不及,險些給這兩人撞了個趔趄。等回頭的時候只見靳炎已經抓住醫生,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半晌才顫抖著問出一句:“——人活著吧?”
“還、還活著,情況還不穩定,今晚是關鍵……”醫生又打了個哆嗦,小心翼翼道:“你得在這裡簽名……不不是這裡,這裡。”
靳炎動作太用力,拿筆卻把筆夾飛了。他撿起筆要簽字,結果手一滑筆又掉了。黎檬紅著眼睛把筆撿起來,遞給靳炎說:“爸爸你要冷靜,那個柬埔寨人頭子還沒抓到呢。”
靳二哥心裡讚了聲,不愧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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