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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嵐自從被傅霄接回了傅宅,當起了少爺之後,很少再生病。
一直以來,就算萬分不適,他也絕不倒下。
但他不是鐵鑄的,鐵鑄的還會生鏽,而他終究是肉做的。因為是肉做的,所以他常常痛的夜不安寢,食不知味。
只有在看著傅霄那張恣意昂揚,耀眼奪目的神采時,他才能稍微平復心上的痛。只是,心裡的傷痛才平復,深埋在在骨子裡罪惡感卻立刻蜂擁而現。
他深深的愧對著傅霄,愧對傅霄死去的妻子燕寧,愧對著跳樓身亡的傅煙然。
而當傅崧青出現在他眼前時,他突然間覺得,所有的歉咎終於可以稍稍彌補。他義無反顧,違背傅霄,一心一意的教導關懷這個讓人心疼的孩子。
看著他由羞怯自卑慢慢長成一名自信堅毅的少年,傅嵐心中不無驕傲。這是他覺得人生中唯一做對的一件事。
傅嵐,其實應該與傅霄一樣擁有銳利鋒芒、大有所為的男人,卻因為自身的隱晦,必須小心翼翼,如屢薄冰的當起一個影子。
這個影子,是傅東堂的要求,也是他自己心甘情願。只是,傅東堂一直以為他對傅霄忠心耿耿,是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比傅煙然還要執著於傅霄。
劫火第二部 8
傅煙然對傅霄的執著,來自於她激烈熱狂,寧為玉碎不願瓦全的性情,她從來不隱藏對傅霄的痴迷,更不顧傅霄嫌惡不悅的拒絕,百般糾纏,千般纏綿,只為了那一頻一笑。
最後,她也被這份激烈狂熱給焚噬殆盡,走到了她自己的末路。
然而傅嵐,曾經羨這樣的傅煙然。
他曾經希望自己可以像煙然這樣不顧一切的坦承示愛,縱使知道結局是一場毀滅,仍舊義無反顧。
只是,後來他發現,這麼做只會剩下屈辱。傅霄太耀眼,也太驕傲,在他的身上,不能有一絲藏汙納垢,而煙然是他難以抹滅的汙垢。
他不想成為傅霄眼中的骯髒垃圾。
所以,他選擇忍耐,選擇隱藏。
他一忍再忍,藏了再藏,隱藏忍耐到了一個地步的時候,他甚至有著錯覺,自己可以就這樣一生一世,到老到死的看著傅霄就好。
然而,這終究是個錯覺。
傅嵐終於明白,這一世生死,只是個夢。
夢醒的那一刻,他再不猶豫,用力拔下了插在手上的針頭,步出了醫院,悄然回到了這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傅宅。
傅嵐經管家指示,快步的走到了後側花園,穿過了長廊,轉身到了一座空地牆邊,只見牆邊有著一個用著拴子拴住的傾斜橡木門。
他彎身一手撐著木門,一手用力的拔開拴子,再將兩側的門給掀了開來,露出一條長長的地下壅道,通往了地底。
就這幾個動作下來,傅嵐已經力竭氣喘,頭暈目眩,險些栽倒。他穩了穩身子,待氣力稍復,這才舉步踏入階梯,同時,黝黑的的天邊忽然打下一道閃雷,照亮了傅嵐的神容,那是一張乍看會讓人心驚膽跳的神容,那張臉沒有光彩,沒有魂魄,更是蒼白的猶如一具槁木死灰的屍體。
傅嵐卻是毫無所覺一般的踏下階梯,一步一步,似慢實快,健步如飛,卻一點都沒發現自己的嘴唇何等乾裂,冷汗滴如水流,更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氣喘如牛,胸痛如絞,他只是專注的踏著每一步階梯,直到地底。
然後,他停下腳步,只是冷冷的看著蜷伏在地的崧青。
藉著地窖裡幽暗的燈火,崧青但感一抹影子罩來,不覺睜開眼,抬起了頭,緊接著,他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冷顫。
傅嵐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笑了起來「怎麼,吵到你了…」
崧青困難的坐起身,卻仍只是仰頭看著傅嵐。眼神裡,清澈無波,只有滿滿的溫柔。
傅嵐微微的皺起眉,嘎聲道:「別那樣看我…你不是傅霄…」他說完,突然捂住胸口,微微屈起身體,不停的發顫,臉上卻奇異的又笑了起來。
「崧青…我很疼你的…我一直都很疼你…」他緩緩的再次說道,然後又慢慢的站直身體,將捂著胸口的手放回了身側,拳頭卻是握得死緊。
「你怎麼可以…怎麼認為可以取代他…」
「為什麼不行…」崧青終於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般嘶啞的說道,他壓著被打裂的肋骨,也是慢慢的站起身子,然後,一昂首,傲然的看著傅嵐。
「傅霄不能給你的…不願意給你的…我都可以代替他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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