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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天這個人
他們的相識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
這個世界是施暴者與承受者的世界,性工作行業應該算是能夠最直接體現這一點,要欲拒還迎也行,要反抗到底也行,人漸漸長大會發現,當初那個被刺破之前的美夢,只是7…eleven貨架上某一個傑士邦,有很多人會至今收藏初夜時用過的安全套並偶爾拿出來炫耀一番嗎?
廖晉聽過很多人跟他講述往昔的夢,大致是兩種人,一種是面試時,一種是遞辭職信時。前者講述時,眼底是被硬生生扼殺的執拗,而後者像在緬懷那個當時被隨手扔進床頭垃圾桶,旁邊還堆著幾張揉皺了的紙團的安全套,它確實幫助他帶來過一瞬間的快感與希翼,而下場,也就如此而已。
廖晉27歲的時候,是一家叫“J。I。N”的牛郎店的老闆,也是他置身這個行業的第10個年頭。
J。I。N,算是業界首屈一指的牛郎店,而大多數人只知道店名J。I。N由自店主名字的讀音,卻不知店主有調侃嫌疑的本意:J為jilt——拋棄情人的女子,I為illusory——虛假,N為nature——本性。
J。I。N的頭牌們在店裡的制度下,在人們眼裡都是極富個性的,他們都曾深刻體會過“歡場無真心”這個道理,既然沒真心,他們之中就真的有人是標榜的是賣身不賣笑。坐正頭牌位置的人,一般富婆師奶已不是他們的客源,他們不需陪談心不需聽傾訴,不需要賣酒,卻總有人願意把錢雙手奉上。
店中更有不成文的規定:只要當上頭牌,他們有權挑選客人,有權一個月休息29天,前提是要在月底上交一定的業績,這些制度的制定者,當然非廖晉莫屬。
認識玄魏的那天發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店裡的經理仇昧打電話召喚他,告訴他店裡某個新人頭牌把客人的□官咬破了皮,而那個客人,是近期黑道極速上位的新人王——伊天。
十點是J。I。N的黃金時段,透明膠質上浮出J。I。N三個灰紫色字母的招牌下,車輛如往常般絡繹不絕在停靠,代客泊車的人重複著每晚要重複無數次的動作,彎腰,開門,問好,接鑰匙,收小費。
客人們進入兩層玻璃大門,再走上幾步,四五層透明階梯下是偌大的店面,黑色無稜角的吧檯從店面左側牆壁的中間位置延伸開來,處在一個三角地帶。大廳每個雅座以圓形黑色的玻璃材質作為間隔,偶爾有幾處是紫色。而店面中央凸起的是這裡唯一有稜角的——三角形透明材質的“舞臺”。
有漂亮的男子站在臺上獨自扶著麥克風,他唱的是西班牙女歌手carmen cuesta的《all these is》,已經唱到末尾,每唱到is這個詞的時候,尾音都會帶出一片空靈。
廖晉穿越店面,穿越眾多目光,走入電梯,回到三樓的辦公室。
隨後仇昧就跟了進來,卻沒有像平常一樣一屁股坐下,而是保持著與辦公桌的距離,指了指桌上的pizza盒。
仇昧長得不算精緻,甚至可以說是奇特,厚嘴唇,細長鳳眼,高高鼻樑,長臉型,身材形象一點說是手長腿長,於是配上他的緊身豹紋上衣,以及低腰皮褲,把外在的野性充分體現至盡。
然而他一旦開口說話,會讓人覺得就算他下一秒翹起蘭花指也無可厚非。
廖晉看了他一眼,然後故意迅速的以賭氣的姿態把蓋子掀開,驚現眼前的,是一副兩件套的男性□官,切口的血呈黑紅色,其他地方有被猩紅血絲蔓延的紋路,盒內附帶沾血變硬的yin毛幾塊。
廖晉甚是沉著地把盒蓋重新帶上,抬頭問了句:
“那他想怎麼樣?”
“他想上你唄。”
仇昧一臉你明知故問,在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雙手交叉在胸前,“現在閆謋出事了,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去他媽的樹倒猢猻散!”
廖晉並沒有接話,而是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待接通後,對電話那邊的人說:
“幫我做杯檸檬汁,不加糖。”
掛了電話,指尖還在按鍵上流連,頭也不抬地問仇昧,
“仇昧你遇到最糟的客人是怎麼樣的?”
“你知道的,往我屁股塞鰻魚。”
“那我比你慘。”
“怎麼樣?”
“蚯蚓。”
“操,我怎麼沒聽你說過!?”
“誰會像你這麼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