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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緣。
我問我媽:媽,為什麼我們不回家?
我媽哭著摟著我,使勁摟著,我差點喘不過來氣,她說:小輝,你一定得爭氣,爸爸沒了,家也沒了,媽媽只有你了,你一定要爭氣啊。。。
我知道,我從小就知道,我得爭氣,我要有錢,我不能讓她失望。
我還是讓她失望了,我連高中都沒念完就輟學了。
誰讓太陽照不到我?誰讓我要永遠被別人嘲笑?
我恨學校裡的一切,除了beyond,它沒給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憶。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哪會怕有一天會跌倒——嗷嗷嗷~~”
我唱著歌,嘩啦啦地,幾百個盤子就洗完了。
嗨呦呦地,幾十袋水泥就搬光了。
我不能沒錢,我得吃東西,我得養我媽,我媽病了,可是我們沒錢。
什麼苦活我都幹,可是我還是覺得吃不飽,我瘦得皮包骨。
後來,有個好心的鄰居大嬸,瞅著我們這一老一小的,過得實在慘,經常接濟我們,給我買肉包子吃,還透過他兒子,給我介紹了份工作。
她對我說:“小輝,你才十八歲,幹那些活,身子怎麼吃得消?你小軍哥正好在一個飯館當經理,你就到那兒去當個服務生吧。”
大嬸她真好,她可憐我,她給我東西吃,還給我介紹工作,讓我掙錢。
於是,我的世界不再是塵土飛揚,而是活色生香了。
我不用扛水泥,我不用刷盤子,我可以穿著很體面的工作服,穿梭於金碧輝煌的大廳,笑容滿面地隆重奉上“本店特色佳餚”!
大嬸她說錯了,那是個規模不小的飯店,而不是小飯館。
那個時候,我十八歲,我還是個男孩,我很乾淨。
飯店的人都喜歡我,說我勤快,說我模樣招人喜歡,我知道自己的優點,所以我每天都很努力地笑。
我有錢賺了,我有東西吃了
我的光輝歲月開始了。
純真年代
也不知道是誰說的:上帝給你關上一道門,又會給你開啟一扇窗。
如果上帝真能給我造一幢房子,肯定不會安窗子,因為我沒錢買窗簾。
我在好心大嬸兒子的飯店做服務員做得好好的,我每天穿著整潔體面的工作服穿梭在廚房和包房之間,黑色的小馬甲,黑色的西褲,潔白的襯衫,紅色的小領結,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為了對得起這身衣服,我努力地笑著,笑著說“歡迎光臨!”,笑著說“謝謝光臨!”,我笑得嘴巴抽筋,笑得肌肉萎縮,笑著笑著,很多人看我的眼光就不對了。
領班說:“小輝,你別成天笑得跟朵花兒似的,看那些小姑娘被你整的七葷八素的,菜都端錯了,你就積點德放過她們吧啊。”
我仍然笑著對領班說:“我不笑你還讓我哭嗎?”
領班說:“你哭不會比笑難看吧?”
我說:“就是比笑難看。”
領班繞不過我:“得得得,你愛怎麼整就怎麼整吧,別把客人嚇跑就行。”
我真的不會哭。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我爸喝藥我和我媽被趕出我姥家,十年了我真的一次都沒哭過。被人欺負,被人罵,餓肚子,幹苦力,偷東西被警察抓,我一次都沒掉過淚。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天生沒有淚腺,後來我才知道,我不是不能哭,我只是還沒碰到更難受的事兒,我的淚腺沒長在眼睛裡,而是長在心裡,我哭的時候,你看不見我流淚,它們快樂地奔騰著,轉了一大圈,又流回了我的身體裡。
記得趙本山曾經說過:“你以為你穿上馬甲兒我就不認識你了?”
當時看到這兒我都笑抽了,趙本山他老人家果然是咱東北一大寶,全國人民包括主席同志都在大年三十兒晚上蹲在電視機跟前兒巴巴地等著看他的小品。
我喜歡趙本山,因為看他演節目我就沒不樂過,我估計我愛笑這毛病就是他給我培養出來的。
我穿上馬甲兒,人家果然還是認識我。
一個珠光寶氣的六十幾歲的老太婆誣陷一個十八歲的小夥偷了她五克拉的鑽戒,你們信不信?
五克拉的鑽戒我連見都沒見過,就是我爸風光那會兒我也只不過看過兩克拉的,五克拉那麼沉的,她天天戴著沒被人把手指頭砍掉已經是萬幸了,哪還輪到我這個每次偷東西都被抓個現形的蹩腳小偷偷呢?
她說吃飯的時候摘下來放在桌上,一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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