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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沈吟道:“嗯,那是當然的。看你和習真姑娘的身手,清慕也能猜到這一點。”
他垂下雙手一撩衣襬,舉止間頗顯清俊風雅。
“有勞姑娘帶路,以及……這幾日的照顧了。”說完也不做猶豫,直接邁步上前,推門而入。
習善留在原地獨自愣怔,只覺一陣微風拂面,淡香嫋嫋,令她許久都未曾回過神來。
儘管從外一看便知這間屋子並不會大,然而清慕也不曾預料,他竟能在一個推門轉眼的瞬間,就見到這位令習善怕極,而又令習真愛極的所謂主人。
清慕雙手往後輕輕一按掩上了門,而後便靜靜站在門旁看著眼前的人,卻並不再往前邁出一步。
他並不是不敢,只是心中忽生異樣,覺得就這個距離看他,好像正是最好的。彷彿已經就此凝望千千萬萬遍,一種突襲而來的,詭異的熟悉感。
這間屋子同之前那間無大差別,仍是作書房佈置。除了因收整倉促而書架略空之外,其他一切如舊。書桌上燭火微晃,右首擺著筆墨紙硯,還有零散一疊舊書,清慕眯著眼睛細瞧了一陣兒,大概看清是那是幾本前代史冊。
而那個人就坐在書桌之後,雙手交疊放於桌上,上身挺拔修直,目色冷如寒光──他幾乎是毫無遮掩,甚至於毫不客氣地直直盯著自己。
清慕最初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視線,然而卻越看越覺氣喘胸悶。更為嚴重的是,他感到太陽穴的疼痛暴起漸長,劇烈得幾乎要將他的整個腦袋狠狠貫穿。
清慕想自己會不會是剛才疼得失去神智了。否則他怎麼會在那一雙幽如寒潭的眼睛裡,無比清晰地看到這許多年來,日夜糾纏他的零星片段。它們在他的眼底一張一張凌亂而過,狂飄如雪,肆意飛翻。
清慕忍不住腳軟了一下。但幸好他反應迅速,快快扶住了門框。
封易辰自然是將這一切都盡收眼底。但他似乎是早料到了會有這一幕般,凌厲如削的臉上並未露出絲毫跡象。他用一種好像打量到手獵物似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會兒清慕,然後終於開口,緩緩道:“你現在見到我了。我是有三頭,還是有六臂?你是怕我,還是……”他掃一眼清慕愈發慘白的臉色,聲音放輕,“愛我?”
這分明是戲謔調笑的話,但從封易辰口中說來,竟仍顯得冷冷冰冰,有若寒霜。
清慕低下頭長長呼了一口氣,努力忍痛,斷斷續續道:“公子言重了。你好心救我,又留我在府上,好吃好喝住了那麼久,現在卻還什麼都沒要求我做……呵,想必清慕死期未至,那自然無需怕你……”他停下來閉著眼睛喘了一會兒氣,也不知是因為頭疼,還是因為後面的話,不大好出口,“……而你我、你我……素昧平生,今日初見,又怎麼談得上……談得上……”
清慕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就是吐不出那個字。
他雖然對那種事情避諱極深,但是他畢竟在如斯長大,耳濡目染,早已看多了顛鸞倒鳳春宵雲雨,也自然聽夠了輕薄之語豔曲淫詞。說實在的,“愛”這個字在如斯那兒,早已經是被說爛的了。每個接客的小倌兒都可以在每一天,對著來去不同的客人,或嫵媚,或嬌嗔,或撒潑地,說上這樣一個虛情假意的愛字。
可是誰在意它是真是假呢。客人圖的是心裡快活,小倌圖的是銀子多多。那個字和這一切比起來,實在是分文不值。
然而清慕是如斯的異數,一直都是。別人心目的微不足道,在他看來,卻依然有被堅持的價值。
封易辰等了半天不見惱怒。臉上半點神色也無,卻是沈聲迫道:“談不上什麼?”
清慕這時穴心劇痛,額際冷汗淋漓,一時恍惚,便脫口而道:“愛……”
房間一時安靜。
封易辰坐在愈見搖曳的燭光殘影之中,唇角微揚,像是終於有些滿意。
他分開十指,右手按住桌沿,左手落在桌面輕敲幾下,冷笑道;“那你大可放心,我們之間,永遠也談不上這個字。”
在意識徹底陷入無邊劇痛的黑暗之前,清慕最後聽見的,就是這樣一句話。
正傳 (十五)
第十五章
春滿一進顏惜的房間,剛剛還強撐著面無表情的臉立馬就掛不住了。他小心捧著冰鎮酸梅湯一路競走,快步來到顏惜面前,整個人笑得傻乎乎的。
“公子公子!他們現在可都羨慕死你啦。”
顏惜看也沒看春滿一眼,伸手接過碗來微抿一口,漫不經心道:“瞧你那副沒出息的樣子,他們本來就沒相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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