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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天雖然是跟鄭哲說話,卻總時不時的往他身後看:“那輛切諾基出了點岔子,報廢了,總之又是一個爛事,怎麼樣,這大奔還成吧?”
鄭哲微彎下腰,趴在車窗上探頭探腦,後又失望的直起腰:“行啊,好車就是寬敞,你接幾個人啊?”
“一個。”
“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好啊,太巧了,我最會陪男的說話,要不你把我順上吧,捎到市裡就行,你看那機場大巴都要擠冒漾了……”
張春天面露難色,然而他正要開口,卻忽然瞪圓了眼睛,朝向鄭哲身後熱情的奔過去:“哎呀,李總,您什麼時候出來的,站多半天了?”
鄭哲一回頭,發現張春天嘴裡的李總居然是剛才坐自己身邊那個眼鏡男,那眼鏡男似乎也發現了他,衝他禮貌一笑,又跟張春天說了幾句話。
鄭哲沒吱聲,他沒有走的意思,只斜斜的依在行李車上,掏出一根菸給自己點上。
張春天寒暄沒兩句,那男的就抬步朝鄭哲這邊走,這男的看樣子約莫三十多歲,鼻樑上架著一個金絲眼鏡,笑起來露一口白牙:“你不是剛才坐我旁邊那個男的麼?”
鄭哲彈彈菸灰,在夜色裡撥出一道筆直的煙道兒:“真巧,保不齊這次又坐你旁邊呢。”
“……你也認識張春天?”
“恩,他小時候管我叫叔。”
“真看不出來,你看著比春天年輕多了。”
“不是我年輕,而是張春天打小就顯成熟,他上初中就長的跟奔三似的,現在真奔三了也是個奔三的樣兒,這麼一想他倒是沒怎麼老,其實也挺好。”
……
張春天一見兩人認識也有些傻眼,但他還是有眼力見的,既然李總跟鄭哲聊的開心,那他也自然沒有拒絕載鄭哲一程的要求,拉著兩人便往市區裡開。
鄭哲跟李庭雲在後頭足足扯了一路。
其實鄭哲本不是個健談的人,可自打做了生意,常年跟人扯淡吹牛,這嘴皮子也越發順溜,什麼都能談,他雖然知識面狹窄,但勝在話題尺度寬廣,人家跟他聊黃梅戲他不明白,他就跟人聊演黃梅戲的女演員,人家轉而剖析女演員唱腔特色,他就開始淺談行業女演員潛規則,反正總能將話題接的十分接地氣兒,謙虛低調又不失趣味。
張春天是自己開車過來的,他並沒有拿出平日裡那副黑社會的做派,只一邊開車一邊插嘴,鄭哲嘴上說著話,心裡卻在後悔他剛才就應該要求開車,總比在這兒跟人胡掰的好,說的他都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張春天也不接話,他連問了兩遍顧銘,好容易找到時機問第三遍,結果話還說完,就已經倒市裡了。
張春天跟李庭雲有飯局,鄭哲自然不會跟著過去,他在下車前婉拒了李總不知真假的挽留,拖著行李箱在路邊叫了輛車,然後在上車後給鄭言打了個電話。
他本來是打算直接回家,可他身上沒有鑰匙,車鑰匙又在家,只能打著車去接鄭言。
萬幸鄭言的電話還能打通,這小子不知道在哪兒裡,身邊環境嘈雜,夾著著風聲,還有他呼哧帶喘的興奮勁。
鄭哲問鄭言在哪裡,他去接他,不料鄭言卻中了邪似的在電話裡嘰裡呱啦的說個沒完,大講特講他剛又吃了什麼好吃的,他把那家店記下來了,改天鄭哲也一定要去吃之類的廢話。
鄭哲被電話裡的鄭言吵的頭疼,他跟家人一貫性的耐心很差,這不眼下才強忍了半分鐘,便本相畢露的怒吼一句:“行了!你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那邊停頓了有一秒鐘,而在這一秒鐘裡,鄭哲聽見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細的像蚊子叫,叫了聲鄭言的名字,這人應該離鄭言很近,或者就在鄭言身邊。
鄭哲沉默半晌,攥著電話的手緊了緊:“你就說在哪兒?我去接你。”
鄭言跟旁邊的人重複了一下鄭哲的話,那邊的聲音開始遠了,緊接著是衣衫摩擦的聲音,鄭言似乎上了車,他坐穩當了,情緒稍微平復了些,甚至有些低落:“我們要去茶樓,你去那裡等我吧。”
鄭哲掛了電話,跟計程車司機報了個地名,因為離著近,車才開了十分鐘就到了地方。
計程車熄火停車,司機師傅在接過鄭哲遞上去的好煙後,同意稍微等一會兒,還說如果時間長了就麻煩鄭哲另叫輛車。
對面很快開過來一輛車,因為開著遠光燈,鄭哲一時間連車牌都看不清。待車停穩後,車門大開,從前面下來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