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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崔茂銀實在是老天賜給他的大錢袋,這哥們還沒等跑出本市就被他撞了個正著。因為都在道兒上混,禿子也聽說了大貓跟崔茂銀的事,然而他並沒有將崔茂銀交出去,他壓著老崔,坐等大貓辦挺顧銘,不成想那隻貓中看不中用,也不知道最後這事是怎麼了的,總是什麼事都沒有。
禿子坐不住了,他跟他那哥幾個冥思苦想,想出了一個所謂的高招。就是用崔茂銀勾顧銘出來,禿子既能在顧銘身上報仇,還能轉而坑他們一筆錢,人財兩得,實在比將崔茂銀直接出手給大貓要合算的多,而且大貓也不見的要。
顧銘起初還能聽見禿子的譏笑和崔茂銀怯懦的懇求,但很快周遭就沒動靜了,甚至靜了很久,直到有人接起了電話,大意是車進溝了,叫他下去幫推一下,那倆人一個開車,一個推,實在搞不定。
男人在禿子罵罵咧咧的聲音中下了樓,屋裡只剩下禿子跟他倆。
顧銘翻了個身坐起來。
這種稀鬆平常的動作引起了禿子的不適,他雙目圓睜,忽然拔出槍,對著顧銘的腦袋,警告他別耍花樣。
禿子的恐懼是有原因的,他一個人看他們倆,其中一個發起瘋來他一個人根本制不住,他當然要心虛。
顧銘卻是沒看他,反而看了一眼旁邊的崔茂銀。
崔茂銀是沒被綁著腳的,之前他始終不敢跟顧銘說一句話,連看也不敢看,這會兒看顧銘看他,他也好似得了原諒似的,陡然生出些骨氣來。
禿子正想動作,門口忽然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瞪了崔茂銀一眼,拿著槍對著他比劃了一下,而後又趴到貓眼往外看,接著便直起腰身,似乎打算裝屋子裡沒人。
可外面送外賣的小哥十分執著,沒完沒了的開始敲門,還邊敲邊罵:“行了,別裝了,我知道你在家,你不就是點了個酸菜炒粉條又反悔了麼,何必呢大哥,十塊錢的菜,你有必要連電話都不接麼,我跟你說這我們店最後一顆酸菜,福根兒啊,吃了保好運……”
“我操。你媽我沒點菜!”
“你就是操。我爸菜也是你點的,我這小本上寫的門牌號呢,趕緊出來把錢付了!”
“別逼逼啊,再逼逼我出去揍死你!”
“你也別嫌我逼逼,你不也幹吵吵呢麼?”
……
樓道口站著一排人,最邊上的是武兒,這小子捏著一尺長的西瓜刀,貼在防盜門旁邊的牆上,劉海溼噠噠的粘在他的腦門上,他攥刀的指甲發白,對著鄭哲艱澀一笑,嘴角微微顫動,是源自緊張。
實際上鄭哲比他還緊張,誰知裡面的人會不會忽然掏出一槍吧他崩了,他站在門外,穿著武兒的鞋拖和t恤,拎著一個盒飯,僵著身體繼續敲門。
禿子開門開的措不及防,鄭哲身體僵直,當注意到禿子的一隻手在門後,血液一浪浪的朝頭上湧,冷汗從毛孔裡往出滲,滲的鄭哲鬢角潮溼,面紅耳赤。
一瞬間同時發生了很多事。
崔茂銀忽然從地上站起來撲上去,而武兒雪亮的長刀又切進了門縫,鄭哲眼看著面前人的表情從煩躁到惱怒,而後又是驚懼,最後禿子的面目猙獰,在槍聲中嘴巴張大,發出沉悶的低吼,他的手指幾乎要嵌進鄭哲的皮肉,身體狂躁的像一片颶風裡的葉子。
“嘭!”
“咚。”
等大腦反應過來時,鄭哲已經騎在禿子身上,周遭七七八八的都是人,他緊緊的摁著他的手,眼看著禿子泥鰍一樣扭動,那一槍不知道打在誰身上了,還是打了個空,禿子本想朝崔茂銀開槍,結果卻被武兒砍了手,槍落了地,接著就被進來的鄭哲踹倒壓制。
禿子躺在地上,眼看著這個外賣小哥身後湧進了黑壓壓的一片人,彷彿驟然拉起的簾幕,碰撞的器械刀刃是帶著鐵鏽氣味兒的開場曲,十多個混子一起登場,對著禿子來了一出鮮血淋漓的高。潮戲。
鄭哲臉色灰白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扭過頭去看周遭的人,當看見崔茂銀鬆弛的方屁股他著實嚇了一跳,反射性的靠了一句,後又趕忙別過頭去找他昨晚上見過的圓屁股。
他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張望,甚至還去問崔茂銀:“顧銘呢?”
一隻細手搭上他的肩膀:“我在你身後呢。”
顧銘不知道什麼時候穿上的衣服,只見他扭頭跟武兒說了一句讓他們別把人打死,後又轉向鄭哲:“害怕麼?”
“當然害怕,我有病我不害怕啊……”
“害怕你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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