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3/4 頁)
子了。
陳寶順點頭,說,我還早的很。
梁三實說,我快收完了,我幫你收吧。說完又接道,我不收工錢,你給我煮碗掛麵就成。
陳寶順看看梁三實,還是那句話,你吃飽了漲著了。
梁三實老實地告訴他,你看村裡就我們兩個單身漢,爹媽都走得早,都是一個人,你又不愛說話,不過我們一樣的地方很多嘛,我理解你,所有就幫你的忙。
陳寶順說,你莫要後悔,到時候我就不認帳了。
梁三實就是嘿嘿地笑。他們一起坐在田埂上看山,看田,看對面的女人罵二狗子。梁三實的手又大又粗,指甲裡有洗不乾淨的黑土,手心裡也有硬硬的死繭,不過他的手很巧,挖得了地也做的出來小玩意兒,他把麥杆做成了哨子,放在嘴裡吹,咻咻地響,他還可以吹出節奏來。
“咻——咻咻——咻——咻咻咻——”
揹簍上立了一兩隻麻雀,完全為了麥粒不害怕坐在一旁的兩個男人,而山溝裡就盪漾著哨子的聲音,一會兒長一會兒短的,把陽光劃成一段一段的。
陳寶順想,他吹的也算不上好聽,可聽著還算舒服。
梁三實說他還會用麥杆子編籠子,小時候他爺爺教他的,編出來可以在裡面裝蛐蛐,梁三實說可以給陳寶順編一個,不過要等麥子收完再說,不然就來不及了。
陳寶順不稀罕什麼蛐蛐籠子,他又不是毛孩子,不過他稀罕梁三實,這個男人願意幫他忙還不收他錢,也不再和他提什麼娶媳婦。
蒲公英的從花變成白色的小絨秋,野菊花的花瓣也淡了顏色,梯田褪去了金色的腰帶,田裡被放水,等水把田泡個兩三天,老牛又下了田,把幹固的土地同水一起攪拌,攪成泥漿,像是漿糊一樣。
像漿糊一樣越攪越黏,越黏越攪。
梁三實在給陳寶順犁地的時候在麥杆子叢裡找到了一窩鳥蛋,數數,有五個呢,梁三實樂呵呵地摘了幾片樹葉抱起來,放在衣服胸前的口袋裡,等犁完了地,他跑去陳寶順家,把鳥蛋攤給他看,說,嘿,陳寶順你快過來,好東西。
在三十瓦的昏黃燈光下,陳寶順湊近了才看清那包鳥蛋,已經碎了三個。
梁三實咂嘴,低頭看了要衣兜,一片黃乎乎的,給蛋黃染的。陳寶順也沒多說什麼,把還是好的的蛋洗了洗,再扔進了面鍋裡。梁三實的衣服不止是胸前給鳥蛋染了,袖子上啊四處全是泥巴,粘在上面,幹了,一塊一塊的,梁三實索性把衣服脫了下來,就光著膀子。
陳寶順瞟了他一眼,把他扯到灶膛跟前,說,你這樣要著涼的,我正要洗衣服,一便子給你洗了。
梁三實嘿嘿地笑,陳寶順在櫃子裡翻出一件自己的衣裳給他穿,然後自己把放在櫃子旁泡了一天的衣裳桶扯過來,坐著洗。
兩個人就坐在灶膛跟前,梁三實往灶膛裡塞麥杆子,陳寶順挨著他側著身上洗衣服,麥杆子可能燃了,火在灶膛裡呼呼作響,火光黃黃的,就像白天裡的太陽,就像麥杆子又結出了麥粒,火光又在兩個人身上晃啊晃,晃啊晃,真暖和。
梁三實有些發呆似的只管往灶膛裡送麥杆子,陳寶順又只顧得洗衣服,鍋裡的水燒乾了,原本在水裡上下翻騰的鳥蛋翻不起來了,也裂開了,吐出黃色的蛋黃。一鍋麵也就糊了。
糊了也得吃。兩個人就端著粗瓷的大碗,坐在灶膛跟前吃,耕田是個累人的活兒,所以梁三實的肚子早餓癟了,即使是面都糊了也吃得狼吞虎嚥,陳寶順看了看梁三實,把碗裡的面挑了兩筷子到他碗裡,又把自己碗裡的鳥蛋夾到他碗裡,說,麻煩你了。
梁三實從麵碗裡抬起頭來,說,沒事,我都說是幫你的。
兩人吃完了面,陳寶順洗了碗,梁三實拿麥杆子又點了一堆火,把衣服拿到旁邊烤,陳寶順收拾完了也坐在旁邊幫他烤,衣服給火烤得白煙直直地冒,冒啊冒,像是山間清晨繚繞的霧氣,但那霧氣又是暖和的,還伴著麥杆子的味道。
張大嬸子偷偷問梁三實,是不是陳寶順最近發什麼財了,竟然請得起人耕田。
梁三實想了想,沒和張大嬸子說實話,他不好意思說這不是都莫媳婦嗎,就懂陳寶順,陳寶順也懂自己,所以就幫個忙。畢竟二十七歲還沒媳婦不是一件光彩體面的事。
梁三實說,請個人耕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你家不也請人耕田麼,你也發財了?
李大嬸子臉一黑,低聲說道,可別亂說,我發什麼財。
說她發財她還不愛聽。梁三實想,像陳寶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