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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打麥子。
但陳寶順沒有參與進集體。他不需要別人幫他打穀子,他也不想去幫別人打穀子,難怪村裡人說他孤僻,他就只是想做好自己的事情。但今年不同了,因為他還有梁三實。
陳寶順看著幫他收穀子的梁三實很奇怪,他明明每年都和村裡人一起打穀子的,今年為什麼就不參加了。梁三實看透了他的心情思,和他說,你傻啊,有人幫你還不好。
陳寶順說,是好,可……
梁三實拿滿是泥巴的手拍拍他的肩膀,交待他說,我可給你說,要是人家問,你就說你給了我工錢,這樣我就順理成章的幫你了,別說漏了嘴。
陳寶順瞭然的點頭,儘管他還有話想說。梁三實看他那呆傻的樣子,忍不住拿手摸了一把他的臉,把烏泥巴糊在陳寶順本來就很黑的臉上。陳寶順生了氣,梁三實卻哈哈地笑。
那些金燦燦的穀子,是陳寶順用汗水澆了才長大的,而如今又染上了另一個人的汗水。陳寶順在田埂上挽褲腿的時候看背對著他,彎著腰割穀子的梁三實,第一次覺得這個人的背很寬闊,很結實,即使他比他小兩歲,他也不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差別,甚至覺得他比自己還要承受得住事情。
站在梁三實背後的陳寶順,突然感覺略為奇怪,為什麼他看著梁三實,就像看到了他的希望,有田,有牛,有自己。可梁三實才不是牛,儘管梁三實像牛一樣為他做這做拿從不說什麼。
泥巴把陳寶順和梁三實的衣褲都弄髒了,甚至陳寶順的頭髮上都粘了泥巴,可手裡的鐮刀依舊不停,割啊割啊,穀子倒了一片又一片,風再吹,稻浪的波濤越來越小。但鐮刀割下穀子,陽光照下來,到處都是穀子甜蜜蜜的味道,好香,好好聞。
對面山上的田裡有機器打穀子的響聲,轟隆隆,轟隆隆。婦女們都在前面割穀子,而男人則負責把這些穀子揀起來放在機器裡把穀粒打下來然後揹回家。他們一路又說又笑,熱鬧極了,更襯得這個收穫的季節是多麼的讓人喜悅。
而陳寶順這邊只有兩個人,沒有機器的哄鳴聲,只有鐮刀割穀子唰唰的聲音。對面男人們一起推裝穀粒的大桶,為了合力一起大喊:“一二呀嘿呦!一二呀嘿呦!”
陳寶順想去年梁三實應該也是和他們一起喊號子的,今年卻讓他陪他。陳寶順忍不住轉過頭去看梁三實,卻發現他割穀子割得如此賣力,水蛭爬到了他的腿上他都不知道。
陳寶順大喊一聲,“啊呀!”連忙幫他把那個吸人血的小東西扯下來,梁三實愣了一下,然後對陳寶順笑了笑。
陳寶順突然覺得風吹來了稻香。
天黑了,收工了。梁三實把穀子裝進揹簍背起來走在前面,陳寶順揹著揹簍走在後面,黃昏夕陽,天邊淡淡餘暉,田埂上兩個人影往家的方向走,像兩隻晚歸的大雁。兩個人走啊走,走啊走,把稻香遺落在田裡,又撒滿了田埂。
收穀子突然變成了一件不再讓陳寶順著急的事,他甚至想,可以收慢點,這樣他就能讓梁三實多幫他幾天。奇怪的想法,卻不知道是為什麼。
收穀子的每一天明明很累,梁三實的笑卻比平常要多的多。他和陳寶順一起邊割麥子邊擺龍門陣。
梁三實給陳寶順說,去年我去了梁家灣,他們那兒產桃子,特大特甜。
陳寶順說,我沒去過,不過我吃過那兒的桃子,我媽給我拿的。
哦,那明年我們一起去買些吧。
誰有那閒錢,你有啊。
大不了今晚面裡我不要雞蛋,你給我買個桃子。
這個可不划算。
……
田裡的談話聲漸漸比機器的哄鳴更佔據了整個田野和山溝。
秋天,就這麼過去了。
冬天是農閒的季節,就種些小菜和油菜籽,只是冬天冷,坐在霜打了的田埂上淘蘿蔔真是凍得不了得。雖然四川是在南方,可再溫潤也會有冷的地方,陳寶順是比較怕冷的人,一到冬天他就把棉襖裹嚴實再出門挖地洗蘿蔔和紅薯。
今年似乎暖和多了,一推開家門發現屋裡的爐子點著火,火上燒著開水,爐子邊坐著劈柴的梁三實。屋子暖和得就像是春天。
陳寶順把洗了蘿蔔的框子放下來,跑到爐邊去暖手,冰涼的手觸到那暖暖的溫度,整個人都暖了,梁三實說,你先烤著,我去切蘿蔔。
陳寶順就烤著手,看梁三實把蘿蔔按在木板子上切得哐哐作響。
晚上兩人吃了大米飯,是今年剛打下來的穀子。陳寶順從來沒覺得新米又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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