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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歸,不都沒有從那扇黑漆漆的窗戶裡,看到過月亮嗎。可是為什麼偏偏在這一次,他卻忍不住傷春悲秋,長吁短嘆起來了呢。
雨點很給力地打在嚴小胖的臉上,甚至還有一些,落進了他小小的眼睛裡。於是,儘管窗戶那兒沒有月亮,可是在他的眼睛裡,卻朦朦閃出了水盈盈的星光。
今天已經是中秋節假期的第二天了,而且這第二天,最多再過一個小時,也就快要過完了。嚴迦祈在心裡如此計算著,然後默默垂下了眼。他伸出手,從褲兜裡慢慢掏出手機,可卻只在開啟來看過幾眼之後,眼角眉梢,便就立馬顯示出了幾抹難以掩飾的失望之色。
虧得他還花了那麼多時間那麼些錢,去特地把他這破山寨機給好好修整了一番呢,結果,當初那個信誓旦旦地說著,絕對絕對會找到他的人,現在,卻根本就已經忘了。
什麼絕對會找到?這不,江臻連個電話都懶得打,連個簡訊都捨不得發。
正常人都不喜歡自虐,但很遺憾的是,他們卻總是在這麼無意識地做著。比如,明明都已經夠孤苦的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卻很是擅長在這種時候,將自己有生以來所經歷過的,所有的孤苦,都集中到一處。其執拗程度固執指數就好像是,如果不這樣做就不能證明,此時此刻的自己,是真的真的,正在經歷著一場,驚天動地的悲傷。
小胖雖然是豬,不過也很遺憾,人的好他沒能學來,卻反而學到了人的變態。
比如現在,他就一邊淋雨一邊想著,在這世上,既沒有人等他,也沒有人找他。那麼如此一來再上升一個高度便是,原來在這世上,根本沒有人需要他。
雨漸漸下得更大更急了,不過這也正好稱了小胖現在想要扮深沈裝悲情的難過心態。他就這麼孤零零地站在雨中,並且忽然很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有些冷。然後他恍恍惚惚地想到,也許這一生,他都再也不會有比此時此刻,更加坦誠的瞬間了。江臻,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呢。原來到頭來,這麼一句簡單的話,竟然就是折磨他許久的最終源頭,和罪魁禍首。小胖將手機攥得死緊死緊,粗糲的外殼細緻地摩擦著他的右手掌心。微微地疼。
從昨天開始就再也沒有關過機──然而現在看來,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嚴迦祈深深長長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提左手上的月餅盒,搖搖頭苦笑一陣兒,終於捨得邁步往前走去。
事實上剛才在雨裡傻淋著的時候,嚴小胖都還沒覺得有多冷,結果現在,當他一拐進樓道之後,卻立馬禁不住冷得渾身打顫,牙齒打架,兩腿發軟。
嘶……他果然是又犯傻了吧,否則幹嘛為了那麼一個混蛋,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啊!
小胖緊緊抱住雙臂,一路走一路罵,竟也就這麼一路罵回了家裡。只是可憐了江臻,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啊……這真是,躺著也中槍啊。
小胖哆嗦著手掏出鑰匙,開了門。他本來就已經很累很累了,再加上剛才淋了雨,心情也糟,所以一進到屋子裡,小胖就像是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力氣一般,再也不想動彈。“呼……累死了。”小胖將腳胡亂一蹬,把鞋子唰唰唰地甩到門邊兒的角落裡,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歪著個脖子,仰頭看著自家低低灰灰的天花板。
他看得入神,甚至都忘記了冷,迷迷糊糊中只覺得,這天花板低得令人壓抑心慌,無所適從。然後不知怎的,嚴小胖的腦筋便猛地一拐,心思立刻就轉到了江臻的身上。他哽了哽喉嚨,想,沒錯沒錯,江臻家的天花板,可就不一樣。那兒不僅很高很高,而且那兒還很亮很亮。就像他那個人似的,總是令人忍不住想要抬頭觀望,但無論你怎麼用盡全力踮起腳尖,卻都很難觸碰得到。唔……小胖剛這麼想著,便突然感覺到有冰涼的溼意,蜿蜒扭曲,慢慢滑過他的眼角。應該是剛才落在頭髮裡的雨水順著額間淌了下來,然後,又流進了眼睛裡。那滋味不算好受,整個眼眶又澀又疼,難受得讓小胖忍不住狠狠倒抽了好幾口涼氣。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卻又隱隱覺著眼睛沒什麼問題,反而是喉嚨有些發癢,於是他輕輕咳嗽了兩聲,然後又輾轉反側了好幾下。這頭小豬就這麼翻過來倒過去地折騰了好長一段時間,到最後,就連他自己都覺著,他要是再這麼搗鼓下去,那天都可要亮了!因此,抱著早死早超生,早睡早解脫的堅定念頭,嚴小胖便乾脆一手撈起腰側的抱枕,然後,一把蓋住了臉龐。
當然他也連帶著,將眼睛裡那抹早已越變越灼熱的溼意,深深埋進了臉頰所覆蓋的柔軟裡。
他不想看見天花板,因為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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