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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注重相聚相守的節日裡,江臻的孤身一人──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無可避免地與天上的盈盈之月,形成了極其鮮明與強烈的對比。
然而不會有人想到,此時此刻,他正在等的,正在想的,其實,竟然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豬呢。
一頭豬,一頭──依然還是那句重複了一千遍一萬遍,卻無論如何都不會厭倦的話:一頭有點呆有點傻,有些笨有些愣的,小胖豬。
正好,有遠方的香氣嫋嫋飄來,讓江臻禁不住一陣恍惚──好像,那頭豬每一次沐浴之後的味道,就是這樣。如同湖面的漣漪,一圈一圈地盪開,儘管微弱,卻最是不可抵擋。
抽象的思念一旦化為具體,那麼,世間鮮有再能戰勝它的東西。那種無所遁形,銷魂蝕骨的不捨與牽掛,早已深深,深深地藏在了血液裡,流經全身,流過心底。
於是江臻忽然覺得,自己再也等不下去了。
並且……等?一想到這裡,江臻便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微微皺眉。那模樣,似乎是不太能適應這個字所對應的行為,竟然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果然,人一旦心軟了,那麼,無論是什麼樣的人,甚至是豬,都可以騎在自己頭上了。
江臻拿出手機,手指在軟鍵上粗略掃過,但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按下號碼。哦說起來這還是真是有些搞笑呢。就連他自己都沒能想到,在這世上,除了顧謹言和江亦之外,他第三個記得的──無論是因為他願意花時間去記,還是因為他打的太多所以難免記住──的電話號碼,竟然會是嚴迦祈那頭豬。
而他甚至都不確定,那頭豬是否能記得自己的電話號碼。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淒涼。
江臻的臉色猛地一黑。此時此刻,無論是他的自尊心還是虛榮心還是愛慕心,都受到了極其沈重的打擊──史無前例。於是他微微皺眉,啪得一聲合上手機,隨便取了件外衣,隨手一套,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嘖嘖嘖,看來今夜,某頭豬,是註定要倒黴了。──────────────────────────────────……繼續廢的樣子……ORZ
流盡年光(三十九)
第三十九章
直到晚上十一點,嚴迦祈才終於拖著慢吞吞的步子,回到了自家小區裡。
不過這個時候的老天爺真是不太給力,簡直是說翻臉就翻臉:明明幾個小時之前還晴朗如洗,皓月盈盈的天,現在,卻早已經被厚厚疊疊的烏雲給層層籠罩了。
小胖晃晃悠悠地往前走了好幾步,甚至還很不妙地感覺到,有急促冰冷的雨點,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壯大之勢,劈里啪啦地砸下來。
那麼,照理說,這個時候的嚴小胖,應當是立馬手忙腳亂,神色慌張地往回趕的──他雖然傻,但到底還不至於傻到失去智商和知覺的地步。
可是現在的嚴迦祈看起來,彷彿確乎是徹徹底底地變傻了似的。雨點越來越大,但他除了;抬頭看看天,再低頭眨眨眼之外,便再也沒點兒其他的反應。晃著昏黃燈光的樓道明明離他只有十幾米,可是這頭小笨豬,卻愣是傻傻站在原地,不知道究竟是不願還是不敢,但總之,就是再也不肯往前邁出一步。
其實嚴迦祈並不單薄,可是在如此淒涼的秋雨之夜,此時此地此情此景的他看起來,卻難免顯得有些孤單和寂寞。你知道,有些人表面上看起來沒心沒肺呆呆傻傻,但這並不見得更並不代表,他們就天生不知悲歡不識離苦,不明世事不諳世道。如同天上的烏雲擋住了月亮,心裡的陰霾,偶爾,也會遮住陽光。
小胖微微半仰起臉,在劈劈啪啪的冰冷雨點中,抬眼看了看自家的窗戶。此時此刻的那裡,就如同正籠罩著好幾疊厚厚的黑雲一般,不僅擋住了月亮,而且隔離了溫暖。
沒有人在等他──雖然這個事實,他早就知道了。
都以為突如其來的噩耗會更加傷人,但其實,夜夜糾纏的夢魘,才是能真正割到骨頭裡的。所謂鈍刀子殺人才最是痛──當習慣已久的東西突然變得不能接受……那樣的感覺,恐怕無異於崩潰和天塌。
如此一來,小胖便猛然想到,原來那些所謂的習慣,其實說穿了,竟也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把戲而已麼。那麼,從這個角度來說,堅持和偽裝,又究竟有什麼分別呢。
看來這世上確乎是沒有一成不變的人和事。因為堅持最苦的地方不在於艱難,而在於單調。
否則你看,這都已經多少年了,他的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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