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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蛋出鍋的麵包片,自言自語:“撿日不如撞日,等會兒我去給她掃墓,上新年的第一柱香。”
金雲海端著煎蛋盤子出來,正好聽見這話:“你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凌飛搖頭,那模樣就好像夫子在說“非也非也”:“你太不瞭解我了,我通常想一出是兩出。”
金雲海淡定落座:“那把第二齣也說了吧。”
凌飛露出抱大腿前的招牌微笑:“車借我開一下唄?”
凌飛這一借就借到了城郊,還附帶個司機,因為他遍尋不到駕駛證,後來靈光一閃,哦,可能是忘家裡了。金雲海好端端的嘛事兒沒有,愣是頂著寒風載著凌飛來了個城郊半日遊,去路都開了一半依舊憤懣,沒好氣道你怎麼不把腦袋也忘家裡!凌飛苦下一張臉,說沒腦袋怎麼出門,多難看。金雲海半管兒血又沒了。
不過金雲海那點兒憤懣到了墓園也就發洩得差不多了,及至下車立於瑟瑟北風裡,最後一點渣兒也隨風飄散。
對於這個墓園,金雲海並不陌生。因為姥姥和姥爺都葬在這裡。奶奶因為去世得早,那時還沒有這座墓園,便葬在了山上,爺爺更早了,直接把熱血撒在了朝鮮戰場,後來只好拿些衣服放在奶奶的墓裡,算作合葬。所以既然來了也別打醬油,凌飛去找媽媽,他來祭長輩。
不過直到金雲海搜腸刮肚再找不出什麼話跟姥姥姥爺嘮,抬眼望去,凌飛依舊站在遙遠的東北角,黑色的長款羽絨服把他從頭罩到腳,但還是瘦。其實凌飛也就大在骨架上,金雲海回憶起那夜的扛醉鬼,渾身上下沒二兩軟乎肉,倒是被對方的骨頭硌得生疼。
待走近,金雲海發現凌飛就是站在那兒,不說話,也不動,只靜靜看著墓碑。
“跟你媽相面來了啊。”金雲海淡淡調侃,彎腰把花和水果又擺了擺正,方才站好,禮貌地鞠了一躬。
起身,發現凌飛不看墓碑改看他了。金雲海皺眉:“幹嘛?”
凌飛很認真地問:“你不說點兒什麼?”
金雲海半張著嘴,想詢問,又發現實在無從問起,再看凌飛,對方眼睛裡分明閃爍著“你懂的”。金雲海嚥了咽口水,又下意識後退半步,頭頂一排麻雀嘰喳喳飛過,他悟了。
立正,站好,微微頷首:“阿姨好。”
凌飛露出滿意微笑,終於收回視線繼續對著墓碑了:“媽,這是我朋友,一個很好很夠意思很……照顧我的朋友。”
金雲海皺眉,那小手又來騷擾他的心臟了。
“但是他脾氣不好,嗯,不太好。所以媽,你記住他的樣兒,要是有小人想害他,你就保佑他,要是他欺負我,你就保佑我。”
心跳恢復= =
凌飛又碎碎唸了一小會兒,才心滿意足。然後從懷裡摸出張照片遞過來:“這就是我媽。”
金雲海不知道凌飛幹嘛把照片給自己看,但人家都遞過來了,他只得順勢接過,不過照片上的女人,卻是真的漂亮。那個年代沒有PS,所以相片上的美,就是純粹的美了。細細去看,凌飛其實很像他媽媽,除了鼻子,其餘眉毛眼睛嘴巴甚至整張臉的輪廓,都透著一點點秀氣,平日裡不覺得,這會兒看了照片,才覺出來。
“好看嗎?”凌飛忽然問。
金雲海把照片還回去,實話實說:“好看。”
凌飛笑了,把照片收回裡襯口袋。其實他也不知道幹嘛要把照片給金雲海,彷彿就是為了要這兩個字——好看。但也只是要金雲海的,換做別人,他根本不會讓對方看。再往上一步,根本不可能讓對方來陪著掃墓。只有金雲海,這個人不是外人,是真朋友,不是什麼張三李四阿貓阿狗,是金子。
出了正月,就是二月二,凌飛威逼利誘金雲海跟自己一同去了據說瀋陽最好的美髮沙龍,然後不到半天,兩條巨龍便精精神神地抬了頭。
人一精神,自然也就有了幹勁兒,凌飛原想著終於可以甩開膀子投入新一輪的遊戲征戰——之前破事兒一件接一件弄得他都沒心情了,卻不想金雲海比他還快,一句政策明朗冬眠結束,直接甩開膀子上班兒去了。朝九晚五,作為老闆,其規律得恐怖。
彪悍的心理素質讓凌飛歎為觀止,遙想當初他跟周航鬧那陣兒,說茶不思飯不想是矯情,但折騰可是隻多不少,用東北話講,就是鬧妖兒,各種鬧,花樣瘋,當時要有個支點,他能把地球掀過來。
金雲海是誰啊,火眼金睛,三兩下就看出凌飛的膜拜之情了,特意挑個休息日,坐在沙發裡一手煙一手茶給凌飛講起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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