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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仍然不斷傳來煙花的炸裂聲,不知道哪家的小孩在打鬧,還有大人在阻止,管家和廚師在廊下聊明年的年景,廚房裡在剁明天早上的肉餡,廚師和管家跟李貅打招呼,他這個時候去外面,應該是去給陸嘉明打電話……
愛真是奇怪的東西,連李貅這種兇巴巴的人都會無師自通地想念一個人。
我想鄭敖現在在幹什麼。
鄭家沒有更年長的男人了,他是鄭家唯一的支柱。
關映恨他,不肯見他,但他沒有別的親人了。
這個年他是一個人在過嗎?
他說他有時候會覺得冷,覺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他說那時候他只有過來找我,因為我這裡很溫暖。
但是他現在不能來找我了。
我想起那個有著他血緣的孩子,那個叫郝詩的女孩生的孩子。我記得有一次,郝詩的朋友,那個叫倪雲嵐的女孩子打過電話來找我,說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我當時狀態很差,態度很粗暴地回答了她,但是我是有她的電話的。
我想她說的事和那個孩子有關。
也許過完年我該去找一下她。
如果真的是郝詩對孩子不好,或者不想負擔這個孩子的話,我想鄭家應該找回那個孩子。
每個人都該擁有一個溫暖一點的童年。
…
初一拜年,各家都回了老宅。
初二來了很多人。
夏知非輩分大,先去的是他家,但他家今年有病人,所以沒有招待多久,轉了一下就回來了。
然後他們來了李家。
夏宸仍然是我印象中謙謙君子的樣子,夏家的長相是最正的,李家太冷了,而且一直是混血,鄭家就有點偏中性了。不過都穿了正裝,也就不顯得差別很大了。
鄭敖很規矩地跟李祝融拜年,拿了紅包,李貅和他兩個人向來是在不對盤中體現兄弟情誼的,所以招呼都沒打一個,我爸謹記過年不能教訓小孩的習俗,瞥了李貅一眼,李貅哼了兩聲,算是打過了招呼。
鄭敖走到了我面前。
我看見他整齊的立領,他的下巴尖削,唇角習慣性地帶著一點勾。
“許朗,新年好,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他看著我的眼睛說。
“新年好,萬事如意,幸福安康。”
…
照舊例,拜年的時候主人家要招待茶水。而且這幾家關係好的在春節裡常聚在一起。
因為陸嘉明在,李貅懶得理鄭敖,帶著陸嘉明不知道看什麼去了。其餘的長輩都很照顧鄭敖,坐在正廳裡跟他說話。
我爸忽然走過來,遞了個紅包給我。
“等會你把這個給鄭敖。”他低聲跟我說。
“這是什麼?”我有點想拆開看。
“別拆,是錢。”我爸小聲說:“還有兩句人生格言。”
“錦囊妙計嗎?”我問他。
我爸掃了一眼周圍。
“關家過完年就要出事了,鄭敖的舅爺爺可能要坐牢。鄭敖心裡一定不好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抓錯了點:“這是小么告訴我的。”
陸嘉明的爸爸陸之栩老師,當初和我爸爸是同事,關係很好,經常來找我爸爸玩,李祝融很不喜歡他。不過夏宸對他很好,很慣著他。所以李祝融也沒什麼辦法。
我爸並不是不懂人性的彎彎繞,而是他這個人對人性總有一種近乎天真的樂觀,所以他永遠不能理解——鄭敖以後的日子難過,不是因為他會同情關家。而是因為關家倒了之後關映肯定會恨他。而且鄭家本來就少了一個鄭野狐,得力的一個姻親又倒了,肯定會有人趁機下黑手的。
我看了一眼正廳裡的鄭敖。
他坐在原本屬於鄭野狐的位置,正在和夏宸聊著什麼,神色很是平靜,不知道他是不是發現我在看他,往這邊側了側臉,我連忙別開了眼睛。
…
有客人在,照例是要留飯的。
以前晚上還要開牌場,這兩年陸非夏身體不好,少了個主要的推動者,陸老師一個人搞不出大波瀾來,最多打一兩個小時,而且陸非夏不在,他只能贏我爸了,還不一定贏得到,所以輸得很慘。輸了兩年,他積極性就不高了。
晚上這頓飯很熱鬧。
我爸和李祝融坐在上方,我坐在我爸下手,旁邊挨著陸老師,李貅坐在李祝融左邊,挨著陸嘉明,菜都快上齊了,夏宸和鄭敖先後從書房出來了。
“夏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