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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找到了那個與我偕手相伴的人,你是否會尊重我的選擇?”
我知道我的問題在此刻顯得很突兀和苛刻,但我不想矇混過關,也不想自己把自己劃入一個陰暗的角落不得翻身,至少我要對他公平。
“震函,今天太晚了,我們以後再說好嗎?”
口氣近乎透著淡漠的矛盾的懇求,我真不希望這個在世上與自己最親密的人,站在對立的立場上相互猜啞謎。
“我只是想坦白——你的兒子是個怎樣的男人,他需要的是什麼。”
她緩緩從我懷中掙脫,傲然挺了挺背:“你需要一個妻子,震函。”
“這就是答案?”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堅韌:“對。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有的事不需要別人提醒就應該自動回頭,我知道你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這一次也不會。”
我深深地蹙眉,感覺到一桶涼水澆下來,撲滅了我心裡那一點火種:“如果不懂得放棄,那等待我的將是指責、屈辱和謾罵?你也這樣理解我和他的關係?你也是這樣不公正地看待我們?”
“別說了。”她背過身子往後跨了幾步,上身微微顫抖,“你們這樣下去,不會有人祝福的。”
“我只需要你的祝福,別人的我無所謂。”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心很痛,那是以往從來沒有嘗過的滋味,如果多幾次,還真是不怎麼吃得消。
這時,樓梯上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們同時抬頭髮現昀森,他穩穩經過我們身邊,喊了聲“玲姨”,然後朝我點了下頭,那眼睛裡的安撫意味只有我能夠在短短一秒鐘內接收到,然後他往餐廳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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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靜靜望著他的背影,母親美麗的面孔並未舒展,昀森的自然表現不但沒有令她放鬆,反而使她更激動起來:“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的選擇,但偶爾,我也會對你說不行。”
我朝她走過去,再次用手臂環住她的肩膀,像兒時尋求庇護那樣貼近她,口氣放緩近乎嘆息:“Miss章,我多麼希望你給我哪怕一點點的力量。”
“震函,你不能要求我接受這個事實,換作別的物件或許我還能通融,但如果是阿森,絕對不可以。”
“因為華萊士?”我悶悶地將鼻子埋入她清香的髮際。
“還有霍家、還有泰華、還有公眾輿論,我們每天生活在探照燈下,除非你們遠離香港,可你根本沒必要承擔任何不良後果,震函,你原本就可以擁有最幸福的家庭生活,而不是和一個男人……”
“我現在也很幸福,請你相信我。”
“震函,自始至終,我都認為,該考慮清楚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我不知道這件事會得不到你的理解,我為此抱歉。”
母親搖頭,很明確地表達她的擔憂:“阿森那麼年輕,他甚至還沒有定性,就像二十歲的你,同樣在外面瘋玩,追逐零星的快樂,我從來沒有阻止過你,但我也曾經擔心過。現在你成熟了,走的每一步都心裡有數,甚至還懂得如何控制人心控制場面,可今天,在這樣簡單的事情上你怎麼就糊塗了呢?你一定有想過各種不樂觀的狀況,為什麼還要堅持下去?”
她的話很大程度地衝擊了我的神經:“我知道你們之間或許有了相當特殊的感情,但那也可能是一時迷惑,畢竟你和阿森都是很特別的存在,會相互吸引並不是不可理解,聖人尚不能完全分辨友情愛情親情的界線?你又為什麼要如此肯定?我知道你從來都是選擇女性伴侶,相信當你有家庭之後就會把感情歷史淡忘,我們都曾被同性之愛影響,但那樣的衝動不足以維繫一生。阿森也會變的,在這個花花世界,你們如何有把握給自己的心提前下定論?我從來不會對你的抉擇全盤否定,因為你是我最深愛的兒子,所以我寧願遵從自己的直覺,你們不適合,震函,兩個發光體是無法融合的。”
我屢次想要開口,卻都發現喉嚨被堵,我無法向她說明一切始末,大約有半分鐘的時間我都只能靜靜地看著她,我們在彼此傷害,用最不情願的方式,這對話明明沒有惡意卻令人心碎,我明知道她講的是肺腑之言,耗盡她所有的期許和憂慮,用最溫柔的方式勸阻我,我不能當作聽不見聽不懂,直到能夠發聲,才發覺自己的聲音異常沙啞,答案卻只有三個字:“我愛他……”
淚水迅速湧上眼眶,模糊了眼前的一切,這是我成人以來第一次在母親面前無助地落淚,胸口的悲痛比原先想象的要沉重得多,我不想放棄母親和他之間的任何一方,即使現實不允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