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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錘痛了手,悻悻收回來,可嘴角還是含笑的:呆子!
糊里糊塗拉了兩天肚子,許默算是長了教訓,順道將出餿主意的樑上妖給臭罵了一通。樑上妖聽聞許默居然傻乎乎地把自己列出的食材全給一鍋燉了,嚇得哭笑不得,才明白那天下午把自己從樑上給燻醒下來的古怪氣味是哪裡來的源頭。他道是許默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事該從長計議,於是乎又開出了張藥單子,讓許默出門抓藥去。
那藥單也開得是簡單粗暴,明眼人一瞧就是壯陽的藥物。許默面紅耳赤地抓了單子往外跑,跑到街口才反應過來:南水鎮這麼小,街里街坊的都知道我許默是一人過活的,我就這樣直接去抓藥,豈不是以為我不舉!他有低頭看了看單子,心想:這樑上妖也真是的,我叫他開些滋補的藥物,也用不著一下子搞得這麼明目張膽嘛!於是連忙扭過頭去找了個鋪子接了紙筆,鬼鬼祟祟地找了個角落重新謄抄了一遍,再按著自己的記憶胡亂添了些無關緊要的藥材來,從而拼湊出了張四不像的方子,才拐進藥鋪,扭捏地抓藥去了。
藥鋪裡的夥計看了這莫名其妙的方子,狐疑地掃了許默一眼,問道:“公子,您這方子是哪兒開的啊,不如讓我們坐堂的郎中重新開過?”
許默支支吾吾地擺手拒絕,也不多做解釋,夥計看了心裡有個大數,彷彿是有了什麼滑稽的推算,憋笑著給許默抓了藥,剛拉開櫃子,許默就提醒道:“那個……師傅,麻煩各裝各的啊,分開裝!”
夥計瞭解地衝他笑了笑:“我明白!”說罷麻利地抓了藥,結結實實地各自包了起來。許默取了藥,再拿起自己的單子核對了一道,發現並沒有自己胡亂加的那幾味藥材,抬頭又剛好對上小夥計那善意瞭然的目光,頓時覺得自己丟臉丟大發了,摸出錢來一丟就趕緊轉身逃開了。
剛跑出店門口,就撞上一不硬不軟的物體,害得他手上藥包掉了一地,連忙蹲□去挨個撿起來。而撞上他那人也不見得幫忙,彷彿是要袖手旁觀。正當他要發作,想要嘟囔幾句時,卻不可置信地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尋……尋山?”
他愣住了,顫顫顛顛地揚起頭——正是常玉成,讓他心心念唸了許多年的常玉成!然而在許默家中遭厄之前,常玉成已進京趕考去也,兩人已多年未見,更是有將近兩年未有聯絡。許默呆呆地望著常玉成,全然不顧手上的紙包又滾回了地上。他看著常玉成,常玉成也看著他,眉眼清俊,目光如水,比當年又脫俗了幾分,見許默久久不曾回答自己,以為是許默又犯了傻,連忙攙扶起他來:“尋山……你不識得我了?”
許默反應過來,慢慢地垂下了眼簾:“沒有,玉成,好久不見。”怎麼會不識得,許默的心驀地發緊,忽地又湧上股莫名的罪惡感,於是連忙輕輕甩開常玉成的手,不做痕跡地退了幾步,忽地又看見常玉成身邊站了好幾位神色疑惑的年輕人,常玉成連忙解釋道:“……忘了介紹,這位是李大人,這位是鄭大人,還有這位許大人——和你倒是本家,幾位都是我的同僚。近日他們幾個想到我家鄉來看看,順帶就來了這南水鎮,沒料到竟遇上了你。公事外出行,大家都身著布衣,你不要拘禮呀。”
幾位大人面帶探尋地向許默作勢拱了拱手,瞅見許默身上確實又是做工簡陋的布衣,心裡便有了底,擠起眉頭相互交換起了顏色。許默也畢恭畢敬地拱了拱手,道:“既然如此,尋山就不叨擾各位大人了。常大人,草民有事在身,這就不奉陪了。”
常玉成見狀面色一緊,連忙拉住他:“你我多年未見,不如找家酒樓敘敘舊?”說罷又向另幾位大人招呼了下,“我與尋山兄情誼深重,讀書時情同手足,此時未免有些失態;諸位就自便去城南逛逛吧,我得同他敘敘舊,實在是對不住呀。”
另幾位大人倒是對他挺言聽計從,也不多問,應答了幾聲便做鳥獸散。常玉成臉上漸漸有了笑意,仔細對著許默打量了一番,笑道:“尋山,你倒是胖了不少。”
許默從剛才聽到那句“情同手足”便一下變了臉色,此時更是強顏歡笑,嚅囁道:“哪裡有,時胖時瘦的,也不太好。”
街上行人來去如流,便使兩人佇足在此顯得無比突兀,常玉成見許默大概是害了怯意,便換了話題:“一直聽聞南水鎮的泉水燒雞甚好,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好法,不如我做東,去南泉樓坐坐,咱們做下來談?”
許默看著手上的紙包,正想推脫,抬頭又看見常玉成那不容拒絕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張了嘴:“好。”
常玉成在二樓挑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