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乎乎的斷磚,聽到破房下有人走路的腳步聲——沒有目標,沒有理由。他看見董歡投出磚頭,聽到它墜落時兜起的嘯嘯風哨。
他在那一瞬間閉起了雙眼,董歡本在這一刻能夠及時發現他的存在,可這傢伙太專注了,興奮得難以自抑,什麼都顧不得。
閉緊雙眼,他依舊能夠想象出斷磚於空中翻著筋斗,劃出一條比夜色更為黑暗的弧。
那一瞬間,就在他閉起雙眼的一瞬間,他聽見破屋下傳來一聲悶響,就像木楔子楔入軟泥裡發出的,接著是磚頭落地的吧嗒聲。這一聲彷彿不及之前的動靜大,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驚心動魄。
他沒聽到尖叫,也沒有見到血。
他那時閉起了眼,但他猜董歡一定見到了什麼,除了血之外的某物。
他聽見董歡的靈魂在笑,既而聽到董歡低低的笑。
一陣噁心的眩暈頓時襲擊了他,他趕緊退出董歡的身體。退出的霎那,他張開了眼。萬丈霞光之中,他清晰地看到不遠處的高樓上,有兩點人影。他確信那兩個人目睹了行兇的全過程,不過他一點都不為此擔心,因他知道,那兩個人是不會“干預犯罪”的。並且他確信,他們沒有發現他,和他的小秘密。
還不到行刑的時候,他想著,悄無聲息地從董歡的身體中退出來,同時退出了兩個人的視野。
他的靈魂平穩地滑入他自己的身軀,他用他自己的面孔,做出一個神聖的笑容。
“這將成為一個傳奇。”他心滿意足地自言自語,“世界變了。”他慢慢轉動左手食指上的金色圓環,集中意念,用他貧乏的想象力想象這光輝城市中的某一點,想象那片土地上此時會有哪些人,然後順利地潛入了與想象中的形象最接近的一個女人的身體。
“讓我看看你是否該接受審判。”他的靈魂在陌生女人體內,忽然說道。
“什麼?”女人以為背後有人向她搭訕,微笑著回頭去。街上人個忙個的,誰也沒閒工夫理她。她有點尷尬,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噢!我可真幸運,又一個渣滓!”
“誰?誰在說話?!”
女人大吃一驚,前後左右地甩著馬尾辮張望,把從她身邊經過的人也嚇了一跳。
沒有回答。
令她害怕的陌生男人的聲音,又迴盪而起:“第三者?不,你有丈夫,之前有過一個丈夫,去新公司後又勾引上了別人的丈夫。你丈夫發現你有外遇,和你離了婚。你就去脅迫別人的丈夫也離婚,然後同你結了婚。可你再次背叛婚姻,你又有了外遇,勾引的還是別人的丈夫。”
冷冰冰的聲音,無情地訴說著,連她與情人間的對話都像錄音機回放似地反覆播放了許多遍。
她面紅耳赤,目光閃爍,一時啞口無言。她恐懼地注意著周遭的人,他們依舊個忙個的,可這會子她竟覺得他們全都用異樣的眼光打量她,彷彿他們全都知道了她的秘密與隱私。
陌生男人在她看不見,卻異常接近的地方嘲諷著她:“水性楊花?”
“我、我又沒違法!”女人本能地辯解,但不知該對誰講。她聽見那神秘的聲音詭秘地笑了,之後忽然恍悟,那聲音是從她身體裡傳出來的。
她在街上站住腳,繼而感覺到內心,也許是兩肺,亦或胃裡,有某種異樣的、棉絮似的東西填充著。她正訝異,異樣的東西又開始說話了:
“你這種渣滓的本性,就叫狗改不了吃。屎吧?”
“你說什麼?!”
沒有回答。
她反而愈加不安,一種莫可名狀的異樣感控制了她,讓她的思想無法正確指導自己的行動。她想邁步逃跑,更想大聲呼救,卻什麼也做不了。她能感覺到路人推她、聽見他們喝她、叫她不要擋路,不過感覺與聲音全都模模糊糊。她似乎成了另外一個人,局外人,等著看一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的笑話。
“你究竟要幹什麼!”她用意識大聲質問軀體內的陌生人,“你是誰?!”
他笑了:“我是光明之神!是審判世上所有黑暗的大法官!是懲戒法律之外,觸犯一切道德罪行的行刑者!我是新世界的締造人!”
“你、你要幹什麼?幹什麼!”
她突然大叫出聲,嚇了她自己一跳。然而更讓她吃驚的是,她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地慢慢脫去她身上的衣服,先是外面的紫色皮外套,接著是淡粉紅的輕紗小罩衫和牛仔短裙。她把靴子一一拋到馬路中央,看著它們被一輛輛汽車無情地碾爛,對天放聲大笑。她披散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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