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3/4 頁)
。
一別七年,足夠長的時間讓他忘了該忘的,僅記得該記的,心無旁騖地去做要做的,不敢多想。
然而,只要牽涉到小莊,即應證了四個字——知易行難!尤其目睹了燕王的血下場後,再無達克制不去想:
倘若韓國滅亡,身為韓王的那人、會當如何?而且,還是由自己統兵所滅!
雖然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亦是他自己一手促成了今日局面,可事到臨頭卻反而承受不起。
同樣明白,即使天地間沒有他蓋聶也會有別人,應其時、順其勢,濟此亂世。偏偏生在當下,獨善其身坐等太平、他辦不到!除非一死,否則無論如何都辦不到。這一次衛莊當真發了狠想要自己的命,索性如他所願便是了。
來來去去幾經輾轉,終究還是死在他手上,這、是不是亦可稱、人生快事?
認了忍了,眸底再無掙扎、徒留浩浩蕩蕩一片銀裝素裹的靜默。
馬車突然停頓,操戈之聲驟響。蓋聶手握淵虹推門下車。
前方百餘精銳迅速圍攏過來,將五百秦軍困在中間、殺氣騰騰。以一敵五還這般有恃無恐,委實夠自信。
蓋聶並不理會,目不斜視徑直走向那個身披玄金大氅、銀絲紛飛,背向而立的高大男子,無人敢攔。
抬眸、溫潤似暖陽的赤色雙瞳一瞬不瞬將他凝視,緩緩開言說了兩個字:“小莊”。
衛莊轉身回頭,鯊齒揮出、劍鋒直指蓋聶,嘴角上揚,掀唇回敬他:“師哥!”。話裡的語氣比漫天白雪更能讓人意識到這是地凍天寒的隆冬。
蓋聶再不多話,拔劍出鞘,藍芒冷凝覆蓋淵虹周身。“動手吧”
聞言,鯊齒霎時火紅。
不遠的距離瞬間縮成咫尺,兩劍相抵、四目相接、呼吸絞織,洋洋灑灑的綿綿細雪自眼前紛落,視線紛繁。
七載流年似白駒過隙,恍如一夢,彼此眼中的倒影是七年前同吃同住日日相對的少年,還是七年後必須執劍打個你死我活的曾經同門?兩人都有些辨不清。
數招過後,兩人錯步分開,蓋聶迅速回首橫劈一劍,血、滴在雪地上,尤為刺目,衛莊竟不及反身格擋!
白鳳捏了一根白羽,雙目大睜,甚為訝異。挑眉曬笑:“看來,他的心態遠沒有面上表現的那麼好”
紅蓮狠狠瞪了瞪這種時候還說風涼話的白鳳,抽手拿了一隻箭遞給正拉弓的黑麒麟,恨聲道:“用這隻!”
地上的血,衛莊暼都不暼一眼,側身回望、已然動了真怒。待要出劍,卻見一隻飛矢直衝蓋聶後心射去。
蓋聶沒看到,但察覺到了,移步旋身、偏了幾寸,箭矢入體、穿肩透背。流出的血卻是黑色。
蓋聶勉力抬頭又看了一看衛莊,玉山傾倒。
心頭驚跳,衛莊收劍蹲身檢視蓋聶傷勢,確定沒有傷及要害緊握著的手才鬆了鬆,神色驟冷,骨節分明強而有力的手搭上蓋聶頸項、五指漸攏,當真想掐死他!
動作僵持著,始終沒有更進一步。垂下眼簾,睨了睨閉著雙目無知無覺面容灰敗、掐死他他也感受不到半分痛楚的蓋聶,眼底情緒澎湃、複雜難明,手掌下移,兩指夾起箭翎施力拔出,黑血洶湧、汙了衣裳。
眸光沉暗,冷然側目望向黑麒麟等人、目光凌厲如刀,“誰允許你們擅自出手的?滾回去!”
黑麒麟默默隱遁身形
紅蓮低頭斂眉,眼角微紅。她不曉得被呵令“滾回去”的人裡有沒有她,卻清楚被斥責“擅自出手”的人裡是包括她的。未曾受過疾顏厲色又是一片關切之心的紅蓮殿下怎能不委屈?
“紅蓮殿下”
溫言軟語帶著撫慰之意的一聲輕喚傳入耳中,紅蓮呡了呡唇衝張良牽出一絲淺笑,示意無礙。
衛莊撈起蓋聶越過接近尾聲的兵戈廝殺踏上馬車,朝白鳳吩咐一句:“不留活口。”
將蓋聶平放在車內,蹙了蹙眉,扯下大氅甩在他身上,隔著車門道:“解藥”。言畢斜睨向張良又暼了瞥車轅,意思再明顯不過。
張良扶額,接瞭解藥認命地坐在車前做個臨時車伕。
勾手抬起蓋聶下鄂以烈酒強把解藥灌了進去,眼見他肩頭的血漸漸變成正常的紅色才徹底鬆了口氣。
曲膝撐肘單手支額坐在一旁,無意識一圈圈轉動拇指上的板指,視線掃過他血跡斑斑的衣衫,偏手揉了揉額角。
原以為能征服蓋聶,讓他自願回頭,卻不想終究還是強留。衛莊不曉得到底是他高估了自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