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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絃的躁動中迅速蒸發。
然而,卯時一過,少女便以肉眼難以計量的速度分分鐘完成了向潑婦的過渡。目光焦灼,呵氣如火,所到之處無不被其烈性震懾,紛紛俯首。枝枝葉葉耷拉了腦袋打著卷兒抬不起頭,夏蟲鳥獸有氣無力鮮少出沒……
站在屋簷陰影下的白衣人抬袖抹了額上細汗,頂著大刺刺明晃晃烈日驕陽走到庭院提一桶井水,沁涼氣息拂面宛如涸魚入海般頓覺清爽,可惜杯水車薪,尚未來得及感受更多冷水已曬成溫的。只好將就著掬一捧洗了臉,又提一桶進門。
抬眼就見自家師弟正閉著眼睛盤膝打坐跟鬼谷吐納術較勁,皺了皺眉,把水倒在木盆裡道“你在幹嘛?”
“避毒”
鬼谷吐納術確然具有抵禦呼吸類毒藥的作用!
向來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淡定如斯的蓋聶聞言瞬間不淡定了,搶步上前抓了衛莊手腕隔著薄薄衣料摸他脈象,已然忘了自己不懂醫術。鼻尖汗意蒸騰,也不知是熱的還是急的“小莊,怎麼回事?你中毒了?!”
“熱毒”
眉發皆白,五官成熟的青年男子身形高大,體魄健朗,早已不復少年模樣,小莊這個稱呼確然有些名不符實,偏叫的人未覺絲毫不妥,聽的人亦是順耳。啟唇悠悠吐出兩個字,眼都沒睜。
蓋聶汗顏
自入夏以來,小莊就變得異常奇怪,時不時暴躁一下,情緒起伏不定,近於端午更是如此,今日又演這一出,蓋聶委實無語至極。倘若他曾看過《白蛇傳》之類的山精怪志,定要疑心凡此種種跡象是師弟要在端午節遇熱現形了。
輕嘆一聲,這天氣、實在熱得過分!瞥一暼淵虹,無端豔羨起排名第七的水寒來。
感受到來自主人的怨念,無辜受累的排名第二的淵虹默默將眼淚流成河……
擰了帕子蹲身給滿臉汗津津衛莊擦了擦。
剛泡過水的手指微涼,面板高溫,兩廂接觸指尖有意無意描摩過臉龐,細膩觸感尤為明顯,點點涼意經肌膚滲入血脈盡數變成火、燎浪翻滾,比之前更熱。眨眨眼,目光閃爍,推手將人搡了一把,十二分不耐煩道“起開”
蓋聶無奈,尋了蒲扇好心建議道“左右谷中沒有旁人,委實熱得厲害脫了衣服亦是無妨”撩衣跪坐在師弟身側,不輕不重揮著扇子給他扇風。
為了避暑,兩人的衣物褪了一件又一件,身上穿的一天比一天單薄,衣襟鬆散,胸膛隱現,怎麼看怎麼勾的人橫生綺念,若是再脫一準兒要出事兒,豈會無妨!衛莊咬了咬牙,強忍著血氣翻騰憤憤睨了蓋聶一眼,竟似有些怒道“離我遠點兒!”
蓋聶一怔,默了默,起身走遠。
徒留原地的衛莊盯著那個步出門外頭也不回的背影、一時僵冷暑熱頓消,唇呡得死緊。
只當自己被師弟嫌棄的蓋聶坐在樹下單手支頤、神思遊離,目光頗為憂鬱深沉。如今便已不招人待見,以後還有那麼長的時間要怎麼辦呢?沉吟良久,終於想到一件他所能想到的最浪漫的事兒。
提劍邁步竹林,利刃出鞘,數十道光影飛掠修竹根根倒下。將劍放在一邊兒,找了繩子綁竹筏。
烈日炎炎,此一番動作頃刻汗透衣背,大顆水珠循著額頭濡溼鬢角、澤澤晶瑩。面頰烤得泛紅發疼,也不以為意。想著屋裡大脾氣的某人,心中卻是愉悅。
綁好竹筏,拉著繩索拖到湖裡折返去摘竹葉,洗米做粽子。又從大榕樹下挖出一罈酒,這酒乃是去年兩人採集寒冬夜雪為引釀製而成,醇而不冽入口綿長,色澤澄亮無垢、清明如玉,佳節宜飲。
待做完這一切,蓋聶幾乎要化身雪人兒了、將要融掉的雪人兒。所幸烏金已沉夜色漸起熱度消減,引袖拭去下鄂汗滴,美酒佳餚端上竹筏,順帶沐浴更衣,然後神清氣爽心情甚好地來請不曉得是否仍在鬧情緒的師弟。
聽見有人走近,衛莊睜開眼冷冷一瞥又閉上,沒有半分要搭理他的意思。
淡淡一笑,蓋聶垂手推了推明顯還生著氣的自家師弟,伸指戳了戳他的肩膀,語調含笑道“小莊,跟我出來”
你叫我出去我就得出去?!偏頭冷哼,不予理會。
晗首暗忖,這般跪坐的姿勢,攔腰託臀打橫抱走無疑是最合適的,可一個大男人堂而皇之的抱著另一個大男人即便無人旁觀也還是太不成體統。蓋聶因自己的想法暗自唾棄一番,全然不去反思就兩人的關係而言早將體統拋在腦後、踩在腳下了。
稍一躊躇,決定使用懷柔政策,說白了就是改走言情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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