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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攻一人。那人玄服斑駁血汙滿身,揮劍的手依舊穩健,一雙鷹眸璀亮充血,宛如籠中困獸盡是死戰不可降的決絕狠厲。
“樊於期,你想生擒了我去燕國換一身榮華富貴,簡直是痴人說夢!我便是戰死也絕不叫你如願!”激戰至此那玄衣人已然力竭,何況他武功不敵多處受傷,絕無逃脫的可能,唯有死拚。
衛莊輕笑,原來與玄衣人對戰的是秦國的敗軍之將樊於期。
“樊於期敗於趙國不敢回秦欲投燕,原本無可厚非,可以他人性命換榮華,委實下作”玄衣人雖發冠凌亂灰頭土臉仍不改傲然氣勢,渾身浴血亦好似袞服加身般一副王者氣派,想必地位不低,難怪會被樊於期視做投燕的墊腳石。
“吳起殺妻求將方成一番功業。但凡能達到目的何事不可為?大丈夫立於世,哪來那麼多臭規矩”對於師哥的話,衛莊嗤之以鼻,不屑之極。
就像衛莊不贊同蓋聶一樣,蓋聶亦不能認同此觀點,他堅持的是正義,崇尚的是公理,而這些恰恰最不被衛莊看在眼裡,所以他們達不成共識,所以他做不到對以多欺少恃強凌弱視而不見。拔劍越出一招挑開樊於期的劍擋在那玄衣人身前。
刀光劍影氣勢如虹,無人能近其身,樊於期的長劍被劈斷,頸子上一線寒光泠泠刺目。
還劍入鞘,蓋聶只說了一句話“帶著你的人走吧”
“師哥,你救他可知他是什麼人?”樊於期狼狽遠走,衛莊冷冷掃一眼掀唇正待開口的玄衣人,語氣冷硬近於質問。
蓋聶轉身邁出,波瀾不興地說了那句話“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侯紛爭不過棋盤博弈,萬千生靈皆為棋子。什麼人、哪國人,都只是人而已,有何分別。”
可是如今……
衛莊側目看向蓋聶,眸光冷凝如練“如今師哥全然違背了當初的話,對棋子生了感情!”
與衛莊的憤慨相較,蓋聶的態度則太過平淡,輕輕靜靜反問他“你我拜師鬼谷修習至今,難道只為隨心所欲操控天下局勢?”
“這,不正是鬼谷教義?成為強者,向世人證明你是強者”
蓋聶默了默幽幽道“為強而強,不是變強的理由”
“師哥~,你可真是師傅的好弟子。門規你質疑,他的話你質疑,鬼谷有什麼是你不質疑的嗎?”衛莊曉得自己說服不了他,只好搬出他一向敬重的師傅。
熟料蓋聶這次連師傅的面子也駁了,垂下眼簾沉聲道“我有負於師傅教誨,但、我不愧疚”字字鏗鏘。
衛莊從沒有待誰這般容讓過,從沒有誰敢這般忤逆過!有心將他放在與自己齊肩的位置,他卻偏要遠離!這種不受控制的無力感簡直叫人惱恨發狂,當真想拿馬鞭抽死他。
蓋聶雖不知其心中所想,但對驟然而起的暴戾之氣還是有所察覺的,卻仿若未覺般淡淡道“時辰不早了,我們找地方落腳吧”
作者有話要說:
蓋聶初入鬼谷時對鬼谷子的話肯定是信服的,但骨子裡的正義從來沒有變過,所以後來出去見了世面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對鬼谷子的話產生了質疑
第8章 第八章 不可共存
轉身欲走猝然被衛莊拉住手腕,力道出奇的大,帶了點子恨不能握斷捏碎的陰戾。
“我衛莊不是個輸不起的人,既然殺不了你,我甘願與你同執這一盤主宰天下的棋局,蓋聶、你可有與我並肩的資格?!”
黑白已定,涇渭分明,道不同何以並肩?
你們中間最終只有一個人會成功
時至今日蓋聶方徹悟師傅這句話裡的含義。
縱劍攻於勢,以求其實,是為闔;橫劍攻於技,以求其利,是為捭。
天差地別的理想信念,異乎迥然的謀略手段,使得兩個同樣想要且有能力左右天下大勢、改變天下命運的強者必然走向對立。
這、才是鬼谷弟子逃不脫的宿命
勝者生而負者亡
龐娟、孫臏,一死一傷;張儀、蘇秦,一存一亡。
原以為圓滿解決三年之戰便可避免同門相殘,不成想、這一場生死成敗事關芸芸眾生的博弈尚未開始,他終是太過天真。讓他們不可共存的非是門規,而是源於自身。蓋聶徒覺悲涼,怔怔望著衛莊,喉間澀澀發脹說不出話來。
霞光晚照,涼風薄透,昏鴉嘶啞,氳染一池哀痛刻骨。如曦光晨霧般迷濛迷離,眸底緋紅似杜鵑泣血的悽絕。衛莊被蓋聶眼中盈盈泫然驚住,不自覺鬆了手,微微抬起想要撫上那濃愁慘淡的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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