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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由遠及近緩緩而來,黑衣少年抱臂迎風立於船頭,髮帶飛揚。
無端心口一熱,點足踏水輕飄落在船尾。
第6章 第六章 蓮子心苦
船上支了一張小几,三碟粗食餅,兩個蒲團。和著煦風清歌,十里荷塘,簡陋也算風雅。
蓋聶微訝“哪裡來的?”
“一顆珍珠換的”
各國貨幣不通,因此衛莊出門只帶金銀細軟,這些東西一般平民用不上卻都樂意以物來換,轉手賣給達官貴族絕對有利可圖。上位者驕奢淫逸,百姓食不裹腹,古來皆然。蓋聶沉默。
荷如擎蓋,蓮蓬亭亭玉立觸手可及,跪坐下來,衛莊伸手摺了一支在蓋聶面前晃了晃“曉得怎麼吃嗎?”
“曉得”將佩劍放在案邊兒,接過蓮蓬一掰兩半,剔出蓮子,剝去綠衣露出白嫩嫩果肉。
衛莊往後一躺,枕臂曲膝仰臥在蓋聶身側。七月流火,天氣並未轉涼,閃亮亮日光照得人睜不開眼,扯了一片荷葉舉在頭頂遮陰。嘴唇削薄微翹似笑非笑,眸光極淡透著冷雨空山般的寒芒,,眉眼上挑似譏似諷一派睥睨眾生的孤高。轉目睇向身側的人時眸底顯現些許柔和,仿若神祗回到人間,染了煙火氣兒。可看蓋聶剝了一粒蓮子旁若無人地問也不問一聲就自己吃了,雙目微眯,有些惱“師哥,那是我折的!”
“嗯”蓋聶承認這一事實,慮了慮誠懇道“多謝”
“謝?”衛莊忽而一笑,側身撐肘支著腦袋將蓋聶瞅著“當真有心謝我,應我一件事如何?”
蓋聶垂眸專心剝手中蓮子,直覺不能答應,卻又不好開口拒絕,於是默然無語。
衛莊自然明瞭,輕嗤“你以為我要你如何?不過是要你剝一百顆蓮子罷了。區區小事師哥都做不到還說什麼謝字”
蓋聶噎了噎,把剝好的一顆蓮子擱在碟子裡推給衛莊,頗感無奈。師弟心思鬼譎,他委實不是對手,還是老老實實幫他剝蓮子來的簡單。
蓮子入口,清香薄脆、苦甜,原來師哥沒有去蓮心。衛莊沒打算提醒他,自下而上瞥了瞥晗首心無旁騖剝蓮子的蓋聶。略長的額髮下垂遮了眼瞼,赤色雙瞳只見得一個淡淡剪影,如刀刃刻畫斜飛入鬢的眉倒是看得清晰。少年的眉眼多是凌厲的,蓋聶亦不例外,只是、他的凌厲是由自信中透出的鋒芒,堅毅果決少浮誇,英華內斂、心堅似鐵。手臂一鬆,又復躺倒,胸腔湧動的情緒如吃了未去心的蓮子般,苦澀又甘甜。
行舟不繫,隨波逐流,漂漂盪蕩進了藕荷深處。舟上的人徜徉自得,沒功夫數蓮子究竟剝了多少顆,直被庸散的晚霞照的昏昏欲睡。
忽有水聲嘩啦作響,船隻越挨越近。只當是別的遊船經過,兩人並未在意。擋在頭頂的荷葉耷拉著邊兒衛莊百無聊賴地撥弄兩下。可那漸漸挨近的船隻非凡繞過,反而直直靠過來,船上三個粗布麻衣面黃骨凸的大漢更是神色貪婪地望向這邊,明顯的來者不善。
衛莊蹙眉坐起,抬手便要拿劍卻被蓋聶按住。
哪有不分青紅皂白就傷人的?更何況還是不通武學的普通百姓。
船身徒然一晃,吃水下陷,衛莊搭在船弦上的半副衣袖盡數沾溼,眸光乍寒。
原來兩人對峙間,其中一個大漢手持缺口柴刀踏過來,指著衛莊脖頸色利內荏神情閃爍道“老實把珍珠細軟交出來,我們不傷你性命”
利刃出鞘,一道白光劃出七尺之驅後仰,“撲通”一聲,鮮血在水中漾開。夕陽西下霞光萬頃倒影湖中滿湖通紅。
蓋聶飛身一腳踢出,嚇呆了的兩個大漢連人帶船順水平移數丈,堪堪叫衛莊再次揮出的一劍落了空。
“師哥~”立於血染湖水的孤舟上,衛莊收劍,是真的怒了。“你我從來都是一樣的人!心慈手軟根本要不得!”
第7章 第七章 何為強者
蓋聶坦然與他對視,眼底緋色氤氳,似平靜、似痛惜、似悲憫。淡然無波的面容上顯出近似錯覺的落寞“擋我者、死!這一點你我從來相同。可他們僅僅是走投無路只為求財的無辜百姓而已”
“無辜百姓?”衛莊冷哼,抱臂昂首望天“蒼生塗塗,天下繚燎,諸侯紛爭不過棋盤博弈,萬千生靈皆為棋子。什麼人、哪國人,都只是人而已,有何分別。師哥可還記得這話?”
“記得”
這話出自蓋聶之口,又怎會不記得。
兩年前,劍術初成,奉師命出谷歷練。行至淆函,驚聞兵甲打鬥聲,周遭殷紅淋漓屍體橫斜,走進一看原來是十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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