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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人面無表情地說了一通話,水牛頭翻譯道:“他說他正要回去,你可以和他一起走。”
“那你呢?”霍真問。
水牛頭笑道:“老頭我肚子破了個大洞,得在這裡養上幾天了。你就跟著他走吧,別耽誤了找媳婦!”
霍真想到自己那一大堆未解開的謎團,的確無法多耽擱幾天,所以告別了水牛頭,和那個苗人一同離開了。
其實水牛頭很感激霍真回木樓去救他,直說等傷好了要去跛子山看他和他媳婦兒。雖然只相處了幾天,但好歹也是共同經歷了生死,多少還是有些情誼的,就連黑貓伢子也喵喵叫著送霍真到村口,一直目送著他不肯離去。
霍真本以為跛子山離得不遠,但沒想到跟著那苗人走了三天三夜才到。
所謂的跛子山,就是連綿山脈中的一座普通山嶺,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百里荒嶺之上,有一個小小的村落,簡陋而冷清。已近黃昏,落日的餘暉傾灑在沿山層疊而上的吊腳樓上,傾灑在村外的一條狹窄而寧靜的河流上,給這座荒涼的山嶺添上了一抹顏色。
霍真沿著村口崎嶇的小路往深處走去,村裡的人此時正在準備炊食,看見有陌生人進來,都露出戒備的神色。
村子很小,總共只有二十來戶人家,二十來座木樓,很快便走到了頭。
盡頭的斜坡上,有一座普通的二層吊腳樓,以毛竹為牆,茅草為頂。二樓由木欄支撐,四面無牆,敞開通風,一個男人和一個十來歲的男孩正側坐在上面,雙腳懸空著,聚精會神地在下棋。
那個男人正是衛痕!
他光裸著上身,背後的龍紋顯得尤為醒目,下身著一條苗族男子中很常見的寬大褲子,整個人看上去寧靜淡泊,閒適安逸。
那個和他下棋的男孩穿一身苗服,他的側臉俊秀疏朗,卻線條堅毅,倒有幾分衛痕的味道。
霍真心裡百味雜陳,老子為了找你費盡千辛萬苦,差點連命都沒了!還以為你受了多重的傷,原來你竟在家裡陪小孩子下棋!
那小孩和你長那麼像,不會是私生子吧!
22、
衛痕發現有一道視線注視著自己,抬頭望去,見到風塵僕僕的霍真時,就算平時再波瀾不驚的眼神中,還是流露出震驚來。
他一個翻身從二樓跳下來,幾步走到霍真面前,不敢置信般地打量了他一番,“你怎麼來了?”
霍真早在來的路上就想好了幾百個問題要問,幾千句話要說,但看到真人在面前出現時,竟一句也問不出來,一句也說不出來,只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衛痕見他面色蒼白,傻傻瞪著自己不發一語,有些擔憂地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生病了?”
霍真一把將他手揮開,罵道:“滾,你才有病!”
雖然霍真一生做過不少傻事,但很多年後回想起來,那天他在衛家樓前做的,是平生最丟臉的傻事!
當時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聲哭起來。
也許是這幾天神經繃得太緊,此刻一旦鬆懈下來,就如洪水沖垮了堤壩,止都止不住了。心中堆積多日的愁苦、憤懣、委屈都在這一刻宣洩出來。白狼的生死不明,葉赫風的背叛,曾希的欺騙……這一切,一直就如一座座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他咬著牙頂著、揹著這些大山,但看到衛痕的那一刻,再也頂不動,背不動了,累了,真的累了……。
不明所以的衛痕被他這招搞得哭笑不得,站在一邊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那個苗家男孩跑了過來,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問道:“阿哥,這人是誰?他哭什麼?”
“是……我的朋友,從城裡來的。”衛痕回道。
“城裡人真奇怪!”苗家男孩奇怪地道:“看朋友為啥要哭?”
衛痕嘆了口氣,在霍真面前蹲下,像摸小狗一樣摸摸他的頭,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進屋去說吧。”
苗家男孩也學著他的樣子蹲下,摸摸霍真的頭,道:“大哥哥,別哭了,會把山上的狼引來的!”
霍真胡亂抹了把臉,心想在小孩子面前哭實在是件抬不起頭的事,於是站起身,挺直了腰桿,跟著衛痕往家裡走去。
用家徒四壁形容衛痕家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簡樸的二層小木樓,下層是飼養家畜的圈欄,現在空蕩蕩的,連個雞窩都沒有!上層是四四方方的一間房,靠最外邊是一口青石條搭成的土炕,上面架著三腳架,應該是煮飯用的。正前方是放置神龕的木架,而最裡面則是一床鋪蓋,簡直